“我不要那些下人陪,就要你陪!”裴萱儿跺了跺脚,没来由的非要贴着他。
“县主,下官尚有公务……”男女授受不亲,梁璋试图推脱。
“什么公务能比本县主重要,晚一时半刻都不成?”裴萱儿板起脸来,摆出一副不好惹的刁蛮架子,“难道梁知府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让你作陪?若真是如此,我只好修书一封给我爹,让他来评评理了!”
梁璋心下厌烦,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奉旨来青州,明为知府,暗中也为就近监视掣肘离州蠢蠢欲动的六王爷,如今还未做出政绩,怎能过早引起对方的警觉。
这县主,定是六王爷借机塞到他眼皮底下的眼线和绊脚石,偏他还不能明着撕破脸。
若让她写信回去告状,给了六王爷插手青州的借口,反倒坏了大事。
权衡片刻,梁璋强压住心头怒火,为大局考虑,只能应了她:“县主言重了,既如此,下官陪您去便是。”
裴萱儿这才转嗔为喜,得意地招呼他出门:“这还差不多,快走吧!”
与此同时,永定侯府外。
陆续有宾客上门,门前车马如龙,冠盖云集,热闹非凡。
婳春扶着月栀从马车上走下来。
今儿为了贺寿,她特意换了身鲜亮些的衣裳,石榴红的短衫,配了条茶白色的长裙,腰间坠着红色琉璃珠的珍珠衫,在日头下熠熠生辉,茶白裙子面料垂顺,走动时似流水一般轻轻荡起。
与一众富贵来客不同的气质,惹了府内府外好些目光来看。
一头乌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一左一右两只银钗,发间点缀着茶白色的栀子绒花,并几朵小巧的石榴红色绒花,一只银步摇坠着三串玉珠,随着动作偶尔轻碰,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她身量纤细,这红白色的衣裳一衬,更显窈窕气色好,身形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丰润,行动间自有一段温软风韵。
“这是哪家的夫人?瞧着很面生。”
“不知是哪位仁兄有艳福,得此美人。”
进门的宾客小声议论着,月栀浅浅听得几句,低低垂眸,并不急着进门,而是隔着一段距离等在侯府门外。
过去几刻,午时都到了,宾客渐渐到齐,却不见知府的身影出现。
月栀有些慌张,见知府府上的老管家匆匆跑来,“可是找见您了,月娘子,大人今日被事绊住,说很对不住您,小人会同您一起进府,向侯爷表明原委。”
他不来了?
月栀愣了一下,精心打扮了一上午,突然就觉得自己黯然失色了,满心欢喜的期待也变成了自作多情,尴尬又丢人。
也是,张大人本就忙,那时提出要陪她一起,许是一时兴起。
她又不是他多重要独特的人,要他忙里抽闲陪她参加寿宴,是帮她拓展人脉,撑场面,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实在是为难他……
月栀勉强挤出一个和善的笑,“您不必等我,先去府中给侯爷传话吧,我带上贺礼,随后就进去。”
管家没听出话中她的失意,也忙着代主子给侯府送寿礼,就先带请柬进府了。
“娘子,知府大人不来了,那咱们还进去吗?”瞧着进门的宾客个个光彩夺目,仆从围绕,唯她们打扮素雅,形单影只,婳春也觉得尴尬。
高门总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月栀知道自己是沾知府的光才收到邀请,知府来不了,她哪还好意思去。
心中刚萌生退意,身边匆匆走过一人,婳春护着她,被那人撞了一下。
“什么人啊,会不会看路?”婳春本就不高兴,冲着那男人的背影怨怼了一句。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讥讽,“哟,这不是月娘子吗,怎的在这儿吹风,莫不是没有请柬,进不得侯府的高门,只能眼巴巴儿的看着?”
回过头,就见赵媚儿和余绍二人往侯府门前走来,趾高气昂的看着她,还往她的马车里瞅。
“月娘子都在这儿了,崔香兰怎么不露面,想她也知道自己是被休的,没脸见人。”
赵媚儿得意的笑起来,余绍不制止,一双眼睛不规矩的在月栀身上乱瞟,等赵媚儿反应过来,掐了他一把,他才老实。
被这两个贱人气到,月栀顿生反骨。
她也是有傲气的,同样都是商户,凭什么她就要被人看低呢?这寿宴,她还就去定了。
叫上婳春走去府门前,去摸请柬时,却摸了个空。
婳春慌张起来,小声道:“我一直放在身上,下马车时还在,怎么会不见了?”
侯府管家在旁审视二人,好像她们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眼神中又是提防又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