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总,確实如此。我们下一代2纳米甚至1。4纳米技术,每突破一个节点,都需要投入天文数字般的研发资金。”
“euv光刻机已经做到了极致,但光刻技术本身,或许已经触及了硅基半导体的天板,现在大家都在谈论后摩尔时代,但真正能替代硅的材料,或者能实现全新计算范式的技术,却迟迟没有突破。”
“是啊,像什么量子计算、类脑晶片,听起来是未来,但离大规模应用还远著呢。”
“特別是量子晶片,那东西对製程的要求简直是变態,相干时间、门保真度,还有那苛刻的低温环境就算我们有euv,也未必能造出来。更別提那种传说中的『高能效、
室温运行的下一代材料了。”
“丁总,侯总,真是巧啊!”
段志鸿热情地打著招呼,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巧个屁!老子盯著你们半天了,就等著这个机会呢!”
丁齐和侯青微微一笑,也客套了几句。
“段总,好久不见,现在是你负责半导体这块业务了吗?”
“对啊,我才调在这不久。”
“现在全球半导体竞爭这么激烈,技术更新叠代又这么快,光靠各自为战,恐怕很难在某些尖端领域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段志鸿说著,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丁齐,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我们最近也在加大对基础科学和前沿技术的投入,比如新材料、下一代计算模式等等,我们觉得,只有全球性的合作与资源整合,才能真正推动行业向前发展。”
“台积电作为全球晶圆代工的龙头,在工艺製程和生產管理上积累了无可匹敌的经验,我们非常钦佩。”
“我就在想,像我们这样的新兴技术力量,如果能和台积电这样成熟的巨头强强联手,在一些高风险、高投入的前瞻性项目上进行合作,会不会是突破瓶颈的最佳途径呢?”
“比如说,在新兴的计算架构晶片,或者一些对製程精度要求极高的实验性晶片製造方面,台积电有没有考虑过开放一些合作模式?”
丁齐听著段志鸿那番“情真意切”的合作论,心里明镜似的,什么新兴技术力量,什么高风险高投入的前瞻性项目,他们敢碰吗?
前脚他们碰,丑国爸爸后脚就会限制他们。
“段总的远见卓识,让我非常敬佩。”
丁齐话锋一转,开始了教科书般的太极推手:“台积电一直秉持开放合作的態度,我们与全球顶尖的设计公司都有著深度的技术交流和合作,但这种合作,主要集中在现有主流半导体工艺的持续演进和优化上。”
“你提到的新兴计算架构晶片,以及对製程精度要求极高的实验性晶片製造,台积电也一直在关注和投入研发。”
“但这些领域,往往涉及高度定製化的技术路线和巨大的前期风险。我们更倾向於以纯粹的代工服务模式,为全球客户提供支持,而不是直接介入到特定技术路径的研发和资本绑定中。”
“而且,半导体產业的成功,在於其高度细化的专业分工。设计公司专注於设计,材料公司专注於材料,设备公司专注於设备,而台积电则专注於製造。”
“这种分工合作,確保了整个產业链的高效运转和创新活力,如果打破这种清晰的边界,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复杂性和潜在的风险。”
“所以,对於你提及的资本层面合作,或者这种深度绑定的合作模式,台积电目前並没有这方面的规划和意愿,我们相信,通过我们在製造工艺上的不断突破,以及与现有客户的紧密合作,就能继续推动半导体行业向前发展。”
“更何况,你们的特殊性,就算有合作,我们都会上报董事会———“”
丁齐给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段志鸿心下瞭然。
台积电最大的股东是旗,那可是丑国的金融巨头,背景深厚得能把太平洋搅浑。
別说丁齐了,估计旗的董事会,以及丑国人,都会跳起来把这事搅黄。
他脸上却不露声色,依然保持著谦逊的笑容:“丁总言之有理,確实如此。半导体產业的复杂性,非一日之功可以参透。感谢丁总的坦诚相告。”
段志鸿心里其实十分不爽:“坦诚个屁!你就是想把我们拒之门外,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还是不是龙国人啊!”
丁齐轻轻頜首,笑容更深了几分,仿佛很满意段志鸿的识趣。
他以为自己的暗示已经足够明確,对方会知难而退。
然而,段志鸿的厚脸皮程度,让丁齐刮目相看了。
“丁总,你说得没错,专业分工確实是半导体產业的基石。”
段志鸿语气显得更加真诚,仿佛完全接受了丁齐的说法:“但即便是台积电这样全球领先的企业,这些年面临的竞爭压力,恐怕也不小吧?”
呵呵,老狐狸,別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也有烦心事儿!三星和英特尔这几年可没少给你们使绊子,euv光刻机的巨额投入,还有良率爬坡的煎熬,台积电真有表明啊那么风光吗?
他紧接看拋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
“现在大家都盯著更小的製程,谁能率先突破,谁就能占据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