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蒋叔一见来人,咧嘴笑道:“原来是姑爷来了,快请进来。”
郭令下车来,脸上含笑,与蒋叔寒暄几句,让仆从将车上的东西往里搬,这才缓步进入肖家。这两年肖家变化很大,院中遍植草木,朝南处搭着木架子,下方有石凳石桌,周围铺陈着碎石子的小路,颇见雅致。郭令从外进来,路上几个仆从见了,皆行礼问好。
郭令到了堂屋门前,肖思齐已听到通报,走出来相迎,“怀杰,收到书信还以为你过两日才到,好叫人去城门迎你。”
郭令笑道:“英娘催着我出门,路上不敢耽搁,走得快了些,咱们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外面冷,走,进去说话。”
两人走进里面,屋里烧着炭盆,暖意融融,窗下摆放着两盆兰花,此时都开着花,草叶碧绿如玉,花瓣雪白玲珑,一缕若有似无得的清香飘了过来。郭令坐下,接过婢女奉上的茶,暖了下身子,双手作揖,郑重道:“还未恭喜兄长明经及第。”
肖思齐道:“明经易取,及第也是什么难事,远不如进士。”
郭令摇头道:“虽说外面皆说‘少明经老进士’,但你这样年轻明经就过了,也是少见的很。英娘在家中听闻喜讯,高兴的还哭了一场。”
听到妹妹的消息,肖思齐神色柔和了几分,道:“英娘和溪郎可好?”
肖如英嫁给郭令的第二年生下一子,取名为溪。
郭令满脸含笑,道:“都好,小子身体强健,哭声都比别个响亮。英娘也好,就是心中挂念你和幺娘。对了,她还有东西让我带来给幺娘。”
肖思齐马上让潮生去请肖稚鱼过来。潮生应声,转身去后院传话。三年前肖如英出嫁,身边不能没有体贴得力之人,便将潮落带走。朝生见郭令来,知道妹妹如今跟着肖如英过得极好,心里也高兴,他快步来到肖稚鱼小院前,让婢女景春进去报信。
景春原名叫鹊喜,正是当初在广济寺里为肖稚鱼摘花时险些闯祸的那个婢女,肖思齐携妹要回登丰县时,东郡肖家赠了几个仆婢,其中便有这个鹊喜,肖稚鱼将她改名景春,也应了原有名字之意。
肖稚鱼听说郭令来了,高兴地站起身就往外走,还是景春拉住了她,给她稍稍捋了捋衣袖裙摆。
郭令与肖思齐坐着议论这次明经科与进士科考取情况,潮生先一步进来,道:“幺娘来了。”
肖思齐略点了点头。
郭令抬头朝门前看去,只见个袅娜身影走进来,正是豆蔻年华的女孩,一张瓜子脸儿,生得雪肤凝脂,鬓发如云,双眸水润明媚,望过来时仿佛含着一泓秋水。郭令为家族生意奔走过几多地方,见识极广,只觉得所见女子中能有这般颜色者,不过二三。他惊叹过后很快将目光移开,让安平将肖如英准备的木盒拿来,递到婢女景春手里。
肖稚鱼听说这是阿姐送的,对着郭令行礼道谢。又问了几句家中情况,知道肖如英生子之后身体恢复的很好,溪郎建康可爱,她不由欣慰,又叙旧说了一阵才离开,留给肖思齐与郭令说正事。肖稚鱼回到屋中,打开肖如英送来的盒子,只见里面摆着好几支钗环首饰,镶嵌各色珠玉宝石,流光溢彩,贵重无比。
景春惊叹不已,肖稚鱼也觉得高兴,她前世好东西见过不少,知道这些贵物难得,可更难得是肖如英从经郭令的手送出这些东西,足见他们夫妻相谐。她叫景春将首饰收好,拿出纸笔给阿姐写信。
这三年时间里,肖家娘子先后出阁,肖稚鱼往东郡送嫁就去过两回,肖秀旬嫁给张家郎君,夫妻感情不错,只是成亲到现在还未有生养,急坏了邱氏,正偷偷为她延医问药。肖如梦出嫁之后书信回家的极少,只知道她所嫁之人性情软弱,没什么主见,自打她嫁过去,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做主,也算称心如意。
肖秀邻是姐妹中最后一个出嫁的,去年嫁去并州,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肖稚鱼提笔将家中事全写下来告知肖如英,想着阿姐与小郎,让景春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些衣裳玩具等物收拾出来,也理了整整一箱子,又叫人抬去给郭家仆从,捎给肖如英。
堂屋内,郭令正一脸正色问肖思齐:“兄长是要继续考进士,还是要出仕?”
肖思齐并未多想,直接道:“若有好的空缺,倒也不必非要考进士。”
郭令点头道:“兄长想的是,进士及第是清贵,可要苦读出来,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八年,不如趁着年轻出仕为官,取些政绩,再有人帮衬,迟早能有个好前程,依我说,不如就想法子谋个长安的官职。”
【📢作者有话说】
先更后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