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帮!’赵六儿态度立即大转变。
他终究还是个孩子,要比计谋,哪比得上这两个大人?更何况对方早把他的身家调查得清清楚楚。
但他可不是白白帮忙,伸手就想去抢疾冲手里钱袋,疾冲却不给,‘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你想帮忙,可没钱拿了。’
赵六儿气结跺脚,‘怎么会有你这般无赖的大人?’
‘专对付你这种无礼的小孩!’
‘你这出尔反尔的——’
摘星抢下疾冲手上的钱袋,扔给赵六儿,‘好了,两个人都别吵了!赵六儿,既拿了钱,就得把我们交代的事办好。’
赵六儿一手紧握钱袋,一手拍拍胸脯,‘这几天我赵六儿就当卖身给两位了,悉听尊便!不过奉劝姑娘一句,这种幼稚无赖又小气的男人,不适合妳,趁早离开他吧!’
‘你这没大没小的家伙!’疾冲终于爆发,冲上前用手臂勒住赵六儿脖子,赵六儿哇哇大叫,拚命博取摘星同情。
摘星只觉这两人半斤八两,同样幼稚,‘和一个孩子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疾冲这才不甘愿松手。
*
隔日天才蒙蒙亮,赵久借故要如厕,趁着无人注意时钻入柴房内,在角落掀开一木板,底下果然藏着一外伤药瓶。
赵久收好药瓶,脸上表情略感欣慰,心道:赵六儿果然是有点本事。
他将木板重新盖好,起身一扭头,便见朱友文站在柴房门口,也不知来了多久。
赵久一阵惊慌,结巴道:‘你……你怎会在此……’
‘我来搬柴。’朱友文上前搬柴。
这时一个官兵闪进柴房门口,怒斥:‘还在蘑菇什么,快把柴搬出去!赵久,你怎也在此?手里拿着什么?’
赵久连忙将药瓶往身后藏,还未开口,便听得朱友文道:‘他来帮我搬柴。’
这下赵久不只惊慌,更是惊吓,朱友文竟然替他解围?这天是要下红雨了吗?
‘动作快点!’官兵不耐烦道。
赵久连忙将药瓶藏好,随着朱友文一同搬了几捆柴往外走去。
‘你为何要帮我?’赵久越想越是想不透。
朱友文冷冷道:‘我帮你什么了?进柴房不就是来搬柴的?’
出了柴房,赵久先回到囚房,将伤药交给一名受伤奴隶,此人名唤李强,三天前进矿坑搬石时腰间落了伤,这黔奴营将他们这帮奴隶当牲畜管,受伤生病了也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反正多的是人来替补。
李强看见药瓶,讶异道:‘赵护军,你昨儿个夜里不是就将伤药放在我枕头下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这伤药我今日才从柴房里拿出来的。’赵久也是一脸狐疑。
两人面面相觑,李强问:‘那我枕头下的伤药,是谁放的?’
赵久不禁想到了一个人,同时又摇了摇头,自己都觉不敢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可能会是那个人?
*
在黔奴营中,一旦受伤生病,由于没有良好照料,加上日日苦劳,身体状况只会迅速恶化。监工的官兵们怕进度遭拖累,往往会更刻意加重工作量,让这些老弱病残的奴隶加速死亡,好换上新一批劳力替补。
赵久与张远都在黔奴营里不少日子了,自然知道这条潜规则,是以李强受伤后,他们想方设法替他照料伤势,甚至还会互相掩饰,让李强能偷空休息。
这日他们照常偷偷将李强带往一无人角落暂时歇息,但没多久后官兵忽点起人数来,发现少了一人,大费周章地在黔奴营内外搜索,将偷躲起来休息的李强揪了出来。
古腾狞笑着走上前,将李强踢倒在地,‘好大胆子!竟敢躲起来偷懒不干活!’
李强连忙爬起身就要去干活,却被古腾又是一脚踹倒,‘说,是谁掩护你?’
‘没人掩护,只是小的一时身体不适……’
古腾见他不愿说实话,手一挥,后方官兵便递上早已烤得火烫的行刑烙具,古腾接过,那烙具已被烤得通红,散发出难闻焦味,‘说出包庇你的同伙,你就不用受苦!’
李强却还是不说,不远处的赵久与张远看得心急,也只能按捺着,要知古腾到时做点文章怪罪下来,他们这批人一个都逃不了,不是接受酷刑就是被罚夜间继续做工干活,直到活活累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