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娇滴滴的,是往日的裴棠依绝不会发出的声音。
“不会的。”灼热的唇瓣在耳垂流连许久后,继而沿着侧颈一路往下。
裴棠依脸颊染着薄红,指尖蜷缩落在膝上,她紧咬下唇,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裴淮声音沙哑,“是你说你的夫君待你不好,求我帮你,我来索要些报酬亦是应该的。”
“我知道的,”裴棠依脖颈仰高,眼眸泛着浅浅水意,“可是不该在这里,袁涟醒来就会看到我们的。”
耳边传来男子不屑的轻笑,“看到又如何,他敢奈我何?”
他的唇贴在裴棠依的耳边,轻声道:“即使他看到我们在……”
“那又如何?”
那两个字被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裴棠依还是听清楚了。
窗外细雨仿佛永不停歇地自天际落下,一窗之隔,室内的风光也许久未停歇。
……
裴棠依自梦中惊醒,似是溺水之人终于寻上岸,她深吸一口气方能缓解鼻腔的窒息感。
她的面颊泛着异样的潮红,红意弥散着脖颈,甚至于悬挂之上的平安扣也散发着热意。
裴棠依覆手握住平安扣,感受着其上的滚烫,平复着内心纷乱的思绪。
她怎会做这样的一个梦,梦中她与裴淮……
甚至明明已经死去的袁涟,却成为了她的夫君。
梦中裴淮的模样与现实中大相径庭,狂妄嚣张,甚至敢当着她梦中夫君的面亲吻她。
定然是那日裴淮的行为,她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裴棠依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可当她抬眼欲唤清荷进来时,却在垂落的帐幔后看到了一道黑影。
她没忍住惊叫出声。
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掀起帐幔,在她发出声音之前先行
捂住了她的唇,她才认出来人究竟是谁。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处在梦中,可裴淮掌心的温热不似虚幻,他是切切实实在自己身边。
裴淮在榻边坐下,放开捂着裴棠依唇的那只手,却并未言语,而是凝视着她,黑眸湛然,目光灼灼。
裴棠依此刻面对裴淮还是有些不自然,她拢了拢身前的锦被,轻声道:“兄长,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她顿了顿,又道:“我才起身,不是很方便,有什么事等我梳洗之后再说好吗?”
裴淮道:“到那时你又要找什么理由避着我呢?”
他似笑非笑,道:“妹妹,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裴棠依说不出话,只能低垂着眸,指尖攥着锦被。
裴淮唇角噙着抹笑,可这份笑容却没有丝毫温度,“你最近在有意避着我,妹妹。”
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裴棠依最近反常的表现,裴淮皆看在眼里,他知她是因为那日的事不愿见他。
“我没有。”裴棠依想要否认。
裴淮轻笑一声,“妹妹,你太不擅长说谎了,你的耳垂红了,你知道吗?”
裴棠依下意识地抬手去触碰耳垂,可旋即回想起那日被裴淮吻过的地方,手悬至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裴淮道:“妹妹,那日的事我同你道歉,我确有做的不妥之处。”
他错在不该因为方临怀的事,情绪波动,他应该耐心等待着,循循善诱。
应该永远装作温润君子,诱哄着猎物主动跳进事先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裴棠依并不知道他心中是何想法,她吃惊于裴淮的道歉,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