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地区还生产。”岑仰摸了摸我的头,嘴里还絮絮叨叨,“你第一天烧糊涂的时候就吵着要吃荔枝了。你说你也是,发烧了还惦记这种上火的东西……”
“吃不到还发脾气打我。”
我眨眨眼,小声问,“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挠了挠头,忽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顿时心虚地闭了嘴。
我心里清楚,他这是又找空运了,跟在法国哄我吃水果一样。
“还有吗?”我咂咂嘴,还想吃。
“不行。”他厉声反驳,“等你痊愈了再说。”
“小气鬼。”我低声嘟囔,这点甜味刚好补足体力。蛋糕的余韵还在口中,我便听见开尔文在对讲里发出新一轮预报。
精神一振,我立刻收回注意力,准备开拍。
几分钟后,极光撕开天幕,色彩浓烈如油彩泼洒,铺天盖地如瀑布直泻。玻璃窗瞬间泛起剧烈反射,几乎晃眼。
我怔在原地,只觉胸腔震动,“速度!这光,不等人。。。。。。”
模特迅速站位,头纱被风撩起,礼服下摆刚好顺着反光的波动线条铺开,流光溢彩。
我奔过去帮她稳住角度,语调急促:“右肩放松,左手提裙,脸小幅度往左偏,不要眨眼,极光正中你眼底。”
心跳急促,我压下激动,只觉镜头里的画面震慑人心。礼裙的镜面质感与玻璃窗上晕染的极光色交织。
恰有风吹动头纱,薄纱微扬,在浓烈的绿与紫间穿梭,银河垂落,宇宙俯身亲吻着他的新娘。
那一刻,世界静止,我听见自己猛烈的呼吸。
人物与服装,光与影,完美交融,像是不可重现的神迹——主神从天而降,将祝福倾注在这块洁净的雪地上。
我不敢浪费每一秒,将快门按到底,反复调整角度、焦段、曝光,几乎忘了时间,只知自己一心扑在镜头后,追逐那转瞬即逝的奇迹。直到极光缓缓褪去,礼裙不再晃动,我才终于停下手,收起机器。
放下相机,我呼吸凌乱地环顾四周,情不自禁地寻找岑仰的身影。
一回头,却猛然发现,他就站在雪地边缘,举着那台我常用的备用机,对着我,眼里含笑。
“你真美。”
我辨别出他的口型,一愣,鼻尖发酸,眼睛热乎乎的,像是突然泄了劲,快步跑向他。
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进怀里,贴着额头轻声说,“你看,一切都顺利,根本没有出事,对吧?”
我抬头望向他,眼里满是疑惑,下意识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轻笑了声,回道:“你昨晚说梦话了。”
“我说什么了?”
岑仰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我搂得更紧,“我不想说。”
“我求你告诉我。。。。。。”我盯着他,催促,“你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