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房间内暖气很足,池皖不安分地把腿伸出来,裹住被褥。
他后腰上一片红痕,明明醒了好一会儿,嗓子却还是沙哑:“腰痛。”
“帮你揉揉。”
“不用,你就坐那儿。”
“为什么?”
“很好看。”池皖下半张脸藏在枕头里,说话闷闷的,眼睛很亮,“你好看。”
“笨蛋。”季雨泽还真就没动了,坚持不了几秒又想抱他,长腿一跨坐上床边。
按摩的力道刚好,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酸楚,跟着飘过来的还有季雨泽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池皖很快抛弃自己的枕头,将脑袋埋进他胸口。
海浪比刚刚大了些,晃啊晃,像是睡在摇篮里,季雨泽的体温源源不断传来,池皖很快就又要陷入睡眠。
然后一道振动铃响将他惊醒。
“抱歉。”季雨泽迅速按了静音,不挂断,也不接。
对面仿佛铁了心要找到他,很快又打来第二通,季雨泽直接长按关机。
他什么也不说,池皖什么也不问,安静的空气里,愈发汹涌的只有浪潮。
季雨泽掌心贴在他腰侧,缓慢又轻柔地按压,池皖眯着眼,在心里拼命留存这一刻。
他拿出莱卡相机,取景框划过房间的每个角落,季雨泽若即若离的身影无故增添了他心里的忧伤。
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还是觉得你离我很远。
他抱着相机蜷缩在床上仔细看着照片,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你要回去了吗?”
季雨泽语气轻松:“在海上,我回哪去?”
“明天靠岸,你就会走。”
“为什么这么说?你想赶我走?”
“我知道你很忙。”
“又在乱想。”季雨泽安抚地拍拍池皖屁股,像哄满月的婴儿那般,“说好了要陪你的,明天我跟你飞北京。这张不错,我看看。”
照片里是他们十分钟前的对镜自拍。
季雨泽微微弓着身子,离镜面很近,池皖拿着相机靠他身边,眼睛没有看镜头,也没有看镜子里的自己,他在看季雨泽。
“不用陪。”池皖继续先前的话题。
季雨泽坚持道:“就要。”
“你没必要这样,反正我们也……”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季雨泽随手把相机放在床边。
手上力量收紧,他的胳膊横过池皖脖颈,捏住肩膀——他将他禁锢:“池皖,你为什么总喜欢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