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季雨泽揉着脑袋自语:“让你走还真的走……”
不过他并没打算消沉多久,静坐不到十分钟,他就整理好心情重新起身。
并不是人人都能控制情绪,这种能力也并非与生俱来,季雨泽花了二十多年才勉强学会,不停妥协,变得麻木,其中辛酸,只有自己体会。
暖流拂过面颊时,门铃又响了起来。
季雨泽慢条斯理直起身,水顺着流进领口,他洗脸的动作太大,发梢也染上湿意,撩起有些扎眼的头发,季雨泽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一阵烦闷涌上心头。
总是这样。
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他带着怒火往大门走,用力推开门把手,心想不管这次来的是谁他都不会有任何好脸色——
季雨泽:“……”
池皖站在门边,差点被季雨泽开门的力度撞到脑袋,他讨好般地冲他笑了笑,喊他:“季总。”
季雨泽感觉有人朝他头顶泼了盆水,他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嗞留一声,灭了。
“怎么回来了?”他问。
池皖摊开手掌,把一小条夹心巧克力和一瓶草莓牛奶塞进季雨泽怀里:“给你买了这个。”
季雨泽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被眼前这个小子占领了。他喉咙莫名发紧,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你下楼就是去买零食?”
“本来是想买小蛋糕的,但是周围没有蛋糕店,而且我觉得甜食吃多了也不好……哎季总,你别哭啊,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蛋糕!!……”
季雨泽转身就走,只留下尾音飘在空中:“进来。”
哗啦啦——
洗手间里水流声重新响起。
池皖站在宽阔的客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急得团团转。
他相当确定季雨泽眼尾泛红得厉害,几乎是下一秒就要落泪的程度。
完了,说错话了。
他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嘴巴比脑子快,人家哭就哭呗当没看见不就好了,非要说出来让大家都难堪,这下舒服了?
不过季总……居然是这么容易感动的类型吗……
早知道就多买点零食了。
……
再出来时季雨泽已经恢复如常,他随意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慢条斯理拆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