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明月没动。
宁若缺:“还有什么事吗?”
司明月讪讪地低下头:“没、没有了,你们保重……”
“嗯。”
宁若缺并不像楚煊那样,嘴皮子一扯,什么寒暄话、俏皮话信手拈来。
随意两个人并没有多说,互相道了别,司明月带上兜帽,匆匆离开。
就在她快要走出院子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意料之外的话语:“明月,这次多亏了你。”
司明月抿了抿唇,整个人怂怂地缩在斗篷里:“我并没有改变结局。”
宁若缺认真道:“但太一宗也没有爆发大疫。”
因为控制得当,疫病并没有扩散开来,感染上的修士也得到了殷不染及时的治疗。
宁若缺不清晰司明月看见了什么,但想来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无论如何,她依然认为司明月值得一句道谢。
天道本就难以捉摸,能撼动它一线,已是莫大的成功了。
司明月欲言又止。
直到房间里传来几声闷咳,她才如梦初醒般睁大眼睛,朝宁若缺挥手:“你快回去吧,我先走了,有空替你占一卦。”
她眨眼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只余几声银铃轻响。
宁若缺关好门,转而去查看殷不染的情况。
“渴。”殷不染睁着雾蒙蒙的双眼。
宁若缺赶紧端来一杯温水,送到殷不染嘴边。
不待对方来接,她自己就扶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喂给她。
末了用手帕轻轻擦干水渍,动作已经很是熟练了。
这水也是她提前温好放在桌边的,好等殷不染醒过来就能直接喝。
半杯水入喉,殷不染眼神恢复了清明,嗓子也不怎么疼了。
“明月走了?”
宁若缺:“嗯。”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殷不染当机立断,起身就要下床去:“那我们也走,去找楚煊。”
宁若缺:?
宁若缺强行把殷不染按住,被子一裹,卷成一条。
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行,你病还没有好全,有什么事可以传音符联系。”
这都不是好没好全的事,更谈不上大病初愈。
清桐送来的药还放在泥炉上温着,要是真放殷不染走了,宁若缺自己都唾弃自己。
殷不染寒声:“传音符不安全,我不信任太一宗。”
宁若缺还是拒绝:“那我们回素问峰再传音,实在不行就去玄素山。”
殷不染:“我不放心。”
宁若缺不肯松口,殷不染也不愿意退让,两方僵持不下。
只是没僵持太久,殷不染就不得不捂住胸口、咳得昏天黑地。
她躬起脊背,白发从中散落,宽松的里衣之下竟然能看出几节凸起的脊骨。
短短几天就瘦了这么多,宁若缺好不容易一口栗子糕、一口烧鸡腿养回来的肉,全掉没了。
她借着拍背,不动声色地上手摸了摸,越摸脸色越差。
无端蹿起股无名火,烧得她心烦气躁,连带着鞘中的无名剑也隐隐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