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偷偷摸摸地腹诽,怎么觉得墨珏前辈脾气有些暴躁呢?
“守在这里,她现在离不得人。”墨珏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冷着脸起身。
宁若缺恍然:“那前辈您——”
“我还有别的病人。”
墨珏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
这剑修怎么一根筋,又叽叽歪歪的,啰嗦得很!
木门吱呀一声合拢,烛火恢复了平静,房间里再度只余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道不疾不徐,气息平稳,一道更为微弱,偶尔还会突然急促起来。
宁若缺盯着殷不染睡熟的、病态红润的脸看了半晌,索性盘坐到床尾打算修炼。
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修炼。
吐纳一个周天,她捕捉到了一道细微的呢喃。
“宁……”
被子里的殷不染缩了缩,直到把自己窝到墙角、缩成一团,眉间一道淡淡的折痕,怎么也松不开。
宁若缺霎时修炼不下去了,转而去试探殷不染额头的温度。
还是很烫,加之墨珏先前施加的术法效果散去,殷不染又开始难受起来。
头昏脑胀、四肢酸软,便下意识地寻求最亲近之人的安慰。
宁若缺刚想收回手,她就主动黏了上去,抱着不肯撒。
又病又瘦,可怜得很。
再无意识地用脸蹭一下,眉目间冰雪之色尽数消弭成春水。
宁若缺心软得一塌糊涂,当即决定不修炼了。
她躺进被窝,将殷不染扒拉进怀里,抱了个满满当当。熟悉的气味混合了药香,仿佛更令人安神。
她轻拍殷不染的背,怀中人没有丝毫的挣扎,眉间浅痕渐松,终于陷入了更加黑甜的梦乡。
暂时抛却旧事,宁若缺竟得一夕安寝,做了个难得的好梦。
*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殷不染的病来势汹汹,昏睡了整整三天,汤药都是宁若缺半勺半勺喂进去的。
期间司明月来过一趟。
宁若缺修炼时,她从门缝里狗狗祟祟地探出个脑袋,也不说话,就盯着。
如此半刻钟,宁若缺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在门口站着做什么?”
她试图把门拉开,让司明月进来说话,奈何后者死死扣着门不放。
哪怕力量差距悬殊、不得已双手双脚并用也不肯放。
宁若缺面无表情地收手,门扉回弹,司明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哎哟”一声,成功被门带倒在地。
她撇嘴,惨兮兮地望着宁若缺。
宁若缺回以沉默。
司明月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我要回观星台了。”
宁若缺了然,司明月此前被术法反噬,是该好生修养一段时间。倘若继续跟着她们跑东跑西,唯恐留下什么暗伤或者隐患。
她们先前离那场爆炸太近,难免沾染上疫病,哪怕没有被感染,也有一定可能感染别人。
总得先确保自己是“无害”的,因而被迫在此停留。
眼下司明月能离开,自然是得到了墨珏的允许。
宁若缺点头:“好,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