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同她阿爹与小弟,他比不来。
可何流昀年纪尚幼,能接触到的异性又少,怕是没有经历过情爱,她情路不甚平坦,还是别给他做参考了。
“阿姐?”何流昀一脸期待。
“没有。”何霁月神情平静。
懒得绞尽脑汁给何流昀编造,也不愿谈自己同闻折柳比山道还坎坷的恋爱路,何霁月直接选了最干净利落的方法,否决。
“没有么?”何流昀鼻尖微动,“可是您身上,有股……”
“郡主,公子,府君醒了!”
小厮恰在此时奔了过来,何霁月借机行事,从木椅“唰”一下站起来,招呼何流昀在前引路。
“随我看看阿爹。”
同阿爹多年未见,一想到要见面,她居
然有些近乡情怯,在外踌躇片刻才入内。
何流昀还未进屋,嘴角就挂上抹甜笑,他先在外头唤了声“爹爹”,才打开帘子,探头进去。
“爹爹,你好生瞧瞧,是谁来了?”
“谁?”榻上那人嗓音有气无力。
何流昀三两步上前,凑到他耳畔:“是阿姐回来了。”
“霁月?”钟子安挣扎着要爬起来,怎奈身体虚弱,只将将掀开眼皮,手往上抬了抬,“来,阿爹看看你。”
何霁月一咬牙过去,碰到钟子安瘦成皮包骨的手,鼻尖一酸。
再一握住他手腕,探到虚弱无力的脉象,心又是一揪。
阿爹过得不好,还不是一天过得不好,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养身体,她不在,景明帝又派人在平阳郡镇守,他们父子被欺负得很惨么?
“可是下人趁我不在,苛待你们?”
“没有没有。”
钟子安张了张唇,只发出些有气无力,连不成话的单字,何流昀唯恐何霁月误会,连忙接上话头:“是阿爹年纪大了,又……念着已逝的阿娘,茶饭不思。”
阿爹自她幼时就总念着阿娘,这会儿阿娘去了,只怕……
“爹,您好好养身体,待您病愈,我带您去京城见娘,可好?”
难以言语,钟子安抖着手写下四行字。
“陛下不让我与流昀出平阳郡,我们随你擅自返京,陛下定要怪罪到你头上,你光风霁月,怎可受这般拖累?”
“爹所言不错,可今非昔比,我既能入平阳郡,便可带你们走。”
何霁月握住钟子安气血不足冰冷的手:“阿爹且安心,我在陛下那儿留了筹码,带您与小弟走,不碍事。”
钟子安书:“什么筹码?”
何霁月垂眼:“……一个人。”
长乐宫。
“公子,大好消息!”
闻折柳正睡得昏昏沉沉,猛地听见小白在外头扯着嗓子唤他,吓得一激灵。
他睁开眼,只见眼前黑白交杂,好似看得见,又好似看不见,他眨了下眼,视野又掺上黏腻汗珠,迷迷糊糊,难以视物。
“唔!”看不清东西之时,最易头昏,闻折柳体弱,头一晕,总犯恶心。
闻折柳近日吃得不多,再懒动,存在胃脘的东西也被消化殆尽,胃里空落落烧着疼,酸水逆着食道而动,闻折柳喉结滚动,试图将恶心压下来,却于事无补。
他抖着手拉过痰盂,弓着身子深呕,可酸液同他作对一般,临到喉头,又落回去,磨损得牙齿隐约泛疼。
起先闻折柳顾及腹中胎儿,只敢用掌根在胃脘轻揉。
可这力道实在太轻,压根无法撼动起起落落的酸液半分,闻折柳疼得手都在发抖,还耐着性子与隐隐作痛的胃脘纠缠。
但屡试不中,一来二去,他再好的性子也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