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转头跟裴折玉小声说:“还好那只蜥蜴还在。”
这塔内除了拓跋洵竟再无第二人,裴折玉点了点头,牵着谈轻走近浮台,“你在等我们?”
拓跋洵按住手背上的蜥蜴,微眯起狭长眼眸打量他和谈轻,末了目光落到他们身后的温管家身上,昨夜在宁安公主面前不愿说的大晋话此刻倒是说的顺畅,“多了一个人。”
谈轻道:“外面那么多侍卫,我们多带一个人怎么了?漠北二王子,你想抓我们,凭本事就是,迁怒一个小姑娘就没意思了吧?”
“你们来了,就有意思。”
拓跋洵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玉白面容,再看裴折玉,指尖捏起一根他们几人都无比熟悉的银针,饶有兴趣地问:“这针,是谁的?”
裴折玉道:“我的,怎么了?”
拓跋洵指腹摩挲针尖边缘墨蓝色的部位,又问:“这针的毒,竟能让我昏倒,谁给你的?”
谈轻心说当然是他给的了。
裴折玉没给他这个领功的机会,抢先道:“二王子想知道这毒?我们可以告诉你这是谁做的。但这位云雀姑娘与二王子素无恩怨,你放了她,我们就把剩下的药都交给你。”
拓跋洵扬唇笑起来,阴柔艳丽的容颜煞是好看,细看却有些阴恻恻的,“用毒换这个女人?”
谈轻问:“你就说换不换吧?反正我们都来了,这姑娘是宁安公主身边的人,你可以不把大晋公主的颜面放在眼里,也拿到了大汗令符可以随便进宁安公主宫里,你不高兴再派人抓回来就是了,我们被困在漠北王宫也跑不掉,你可是占大便宜了。”
拓跋洵道:“从来没有人敢跟我交换我到手的人。你也说了,我放了她,她也跑不出去。”
谈轻自豪地挺着胸膛说:“那我是第一个了?可你把她伤成这样,她总要上药包扎一下吧?而且我们都主动来找你了,你外面那么多侍卫,还怕我们跑了不成?那我和他留下,他带云雀姑娘走,怎么样?”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和裴折玉,又看向身后的温管家。云雀缓过神来,白着脸朝他们摇头。
“不要……”
谈轻顿了顿,轻声道:“公主很担心你。姑娘先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和他就行。”
收到谈轻的眼神示意,裴折玉便道:“我们有很重要的消息想跟二王子做一个交易,事关莫昆大王后所生的大王子,二王子应该会有兴趣,只要你让他们走,二王子不亏。”
拓跋洵面露疑惑,秀美容颜看去颇有几分无辜。
“大哥?什么消息?”
裴折玉坚持道:“你让他们走,我们自会告诉你。”
拓跋洵坐回去,思索了下,笑着点了头,“好啊。”
这人生得是真好看,就是看人的眼神总叫人心里发毛,谈轻感觉到他手里那只蜥蜴带毒的气息,谨慎地握住裴折玉被他硬是套上一只皮手套的左手,又朝温管家点了点头。
温管家这才急忙上前,踩着水池上的浮桥走上浮台,解开云雀身上的绳索将人放下来。
云雀浑身无力,险些倒在地上,又被他扶起来,似乎牵扯到身上鞭伤,疼得脸狰狞起来。
“不,不能换……”
“已经换了,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温管家抹去她脸上干涸的血迹,眼里有些心疼,也有些担忧,温声道:“我们回去找公主。”
他将云雀打横抱起,起身看向裴折玉和谈轻,等二人朝她点了头,他才面色沉重地抱着人出去。拓跋洵支起下颌,全程没有阻止,等到他出了门,狭长双眼便看向裴折玉和谈轻,眼里的暗示很是明显。
二人相视一眼,裴折玉上前一步问拓拔洵:“二王子是想先听那消息,还是先拿到毒针?”
拓跋洵指尖点了点腿上的蜥蜴脑袋,笑道:“你们是想告诉我,你们抓了跟大哥勾结的大晋四皇子,还是大哥觊觎宁安公主?若是这样,那你们还是先将那毒针交给我吧。”
谈轻惊道:“你都知道?”
拓跋洵悠然道:“漠北王宫,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谈轻便问:“那你可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裴折玉举起戴着戒指的右手,未等拓跋洵回话,将重新填满的三根毒针悉数射向他眉心。
“你要的毒针,接好了!”
拓跋洵猝不及防,侧身抬手挡在眼前,三根毒针一根刺入他身后木桩,两根刺入他的手背,当场便溢出了血珠。他面色一沉,见裴折玉已抽出软剑,他也站了起来,将手背上的两根毒针拔下来,扔在地上,看他们的眼神既有怒火也有深深的疑惑。
“明知道这毒针对我无用,你们为什么还要动手?”
“因为这次毒针换了药!我数到三,你必定毒发!”
谈轻看他就这么接毒针也是挺好笑的,明知道有毒还不躲,仗着他体内那点耐药性吗?
他这就竖起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