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出宫路上,又碰见了废太子,但不是迎面碰上,而是远远瞧见了这人往皇帝宫里去。
谈轻还以为是看错了,心下纳闷废太子怎么又能进宫了?难不成皇帝居然想复立太子?
回王府后,谈轻让温管家派人去打听,宫里基本没什么秘密,当日晚些时候就查到了。
自从年后,废太子还真是频繁入宫见皇帝,有时是送什么缓解头疼的香、药,有时是送人,给裴璋按摩缓解头疼,还别说,他送的人、香和药都有一定用处,裴璋很满意。
加上废太子似乎一直没邀功,好像只是一个单纯的大孝子,他去见裴璋已经无需通报。
见皇帝不用通报?
裴折玉最得宠的时候都没有这待遇,谈轻感觉这废太子不对劲,裴璋别是真想复立太子?
他想了想,又叫人接着查,最好是弄到一份废太子给裴璋送的香和药。还好裴折玉宫里也有人,不用谈轻等太久就拿到了香和药。
谈轻正好在书房,就让人直接拿过来,带上手套检查这两样东西,不查也罢,一查还真吓他一跳,只感慨废太子真是个大孝子!
那药方本身没什么问题,就是太医院平日给皇帝缓解头疼的药差不多,可问题在香上。
这被叫作安神香的东西确实能缓解头疼,它其实是一种慢性毒药,它的药性是可以麻痹神经的,用谈轻的话来说,就是毒品。
目前皇帝已经用了快一个月,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点这个安神香,否则就睡不着觉,已经上瘾了,再长期用下去,皇帝迟早要废。
谈轻是幸灾乐祸的,思来想去,还是在信上告诉了裴折玉这事,让裴折玉想想要怎么办。
他当然可以告发废太子,可废太子已经被废了,裴璋大不了砍了他,也无所谓,要是告发了,裴璋好好活着,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反正等裴折玉回信这些天,他是决口不提这事。
信从京城出发到北边再送回来又是好几天了,谈轻出过一趟门,发觉有人暗中跟着他。
派人一查,果然是裴璋的人。
裴璋是真怕他跑了。
谈轻目前也只好先不出门了,免得被查到他私下做的事,过了两天家宴,他才再出门。
离元宵宫宴才过去半个多月,现如今北边战事暂时平稳下来,裴璋脸色也好了许多,比起年前的时候还胖了几分,脸色也红润了。
谈轻知道他每天吸着安神香入睡,现在的表象都只是暂时的,等时间久了问题就浮出来了。但裴折玉还没回信,他就先不告发。
散席后,谈轻多留了个心眼,叫人去盯着废太子,果不其然,皇帝派人将废太子叫了过去,据说废太子出宫时还带了一些奖赏。
今日是赏物件,明日就是权势,到最后复立太子。
谈轻看这两人有猫腻,回王府静等了三五天,裴折玉的回信才到了,与谈轻不谋而合。
废太子供安神香毁裴璋的身体,对他们有利无害,但裴璋是否有意复立太子,他会派人再查,让谈轻安心等着,别惹怒他们。
毕竟如今谈轻一个人留在京中,裴璋要是铁了心要复立太子,说不定会先下手对付谈轻。
即便不能杀,也能困。
谈轻见他这么说,也就暂时不管了,继续待在书房里做自己的事情,偶尔去玻璃厂收账。
这是做给裴璋看的,裴璋每个季度还拿他玻璃厂的五成分红呢,谈轻借去玻璃厂收账,在厂里暗搓搓做点什么,裴璋也不会知道。
二月底,京中的雪化尽了,枝上姹紫嫣红开遍。
裴折玉的生辰也过去了,谈轻很遗憾不能陪他过,所以看到隔壁梁王府生辰宴那日朝中不少臣子来给他庆生时,决定闭门不出。
眼不见,心不烦。
可他不去找麻烦,麻烦却上门来找他,没过几天,就有臣子上门来,说要求见隐王妃。
人是裴折玉的人,愁的正是西北的军粮,从二月开始,朝中没有再给西北拨过一次粮草。
裴折玉留下这些臣子,是让他们在京中盯着粮草。
北边作战,粮草不能停。
奈何户部一直不肯拨粮草,问就是皇帝没有点头。
那臣子实在没办法,只能求到谈轻这里,打仗时粮草一直都是消耗最大的,北边已经来信催过两次,现有粮草最多能拖到三月初。
户部不肯拨粮草,自然是被人卡住了,除了裴璋,谈轻也猜不到朝中还有谁这么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