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玉捏了捏他温热的手心,轻声哄道:“乖,我该走了。你跟向圆和唐十九好好待在家里,最快等年后雪化了,我就回来接你。”
“你少说这些话。”谈轻敏感地说:“话本上都是这样的,一旦说了这种话,那你八成是不能顺利做到的……我是不是也在说丧气话?算了,你给我记好了,别人我是不用怎么担心的,但你必须要给我回来!”
裴折玉笑着点头,“记住了。我交给你的印信也收好了,那些人都留给你,你想找他们办事,去找温硚和唐十九都能联系上。”
谈轻回头看了眼,见裴璋快过来了,飞快说道:“我以前说过你跟老师和福生都很重要,但今日,裴折玉,我确定你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在这世界上最爱的人。”
裴折玉怔了下,谈轻已然抽出手,温热的手指将什么东西放在他手心里,然后退开两步。
便在这时,裴璋走了过来。
裴折玉不得不应付起裴璋,待裴璋说得差不多,他便该走了,这才有空看手中的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锦囊,他来不及打开,只在身侧将军的催促下与谈轻相视,谈轻红着眼冲他笑了笑,便朝他摆手,示意他快走。
裴折玉频频回头,到底还是跟着人翻身上马,冒着凌厉风雪,带着诸多将士前往北边。
到此刻,裴折玉才有空打开手中的锦囊,里面没有什么很贵重的物品,只有一根干枯的紫色花藤,裴折玉丹凤眼中涌上无奈笑意,回头看向宫门口方向,谈轻就在那里。
兵马出城,只在大雪茫茫中的京城留下一串悠长的足迹,很快又被大雪覆盖,好像什么也没有留下,隐王府却彻底冷清下来。
裴折玉走后没多久,裴璋就回宫去了,专门派禁军侍卫护送谈轻回隐王府,生怕他跑了。
毕竟他是有过前车之鉴的,上回裴折玉去赣州他就偷偷跟去了,可是这一次他绝不能跑。
卫国公和裴折玉都去了北边,谈轻再走了,裴璋手里就再没有可以操控住他们的把柄了。
谈轻也没心思多管,毕竟裴璋只是让人送他回隐王府,并没有插手到隐王府里,他也没有心情管,回去之后就冻感冒了,或许是昨夜他缠着裴折玉几乎一夜没睡,累坏了,又或许是今日心情不好,便病了。
这一病,谈轻是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两天,病中也没忘记等裴折玉回信,明明人才离开没多久,他就开始期待裴折玉写信回来了。
裴折玉也懂他的急性子,才刚离开一天,就趁行军途中暂时歇息的功夫让人送信回来。
信上没说什么,就交待一下他到哪里了,说他很喜欢谈轻的花藤,让谈轻好好吃饭睡觉。
之后他每日都会写信送回来,大概是每日都在写信,但等他到了更远的地方,书信送到隐王府的间隔时间就变得长了,有时候要两三天才送回来,一连就送回几天的信。
谈轻感冒好了,给他回信,让他老实点,不要累坏了信差,每隔两天写信报个平安就行。
北边战况不稳定,裴折玉每日都会写信回来,有时是托送军报的信差带的。到了第十天,谈轻派人在朝中打听到裴折玉和他带去的将士已经到了前线,又过了两天,福生和裴折玉的信被一块送到了隐王府。
福生信上是报平安的,且告知谈轻,老国公前几天已经醒来,身体逐渐好转,并无大碍。
裴折玉的信要长一点,交待他已经抵达前线,见过老国公,确定状况好转,他去监军,大概是因为他和谈轻的裙带关系,西北军对他还算信服,只是这几天刚安定下来,北边战事不停,他又要忙起来了。
此外,他还不厌其烦地叮嘱谈轻在家照顾好自己。
大年十五,元宵节。
谈轻头回没有裴折玉带着,进宫参加宫宴,因为卫国公和裴折玉都在北边打仗,裴璋对他还算客气,梁王却是称病没有进宫来。
裴折玉临走前将他在暗处养的人马大部分留给了谈轻,只带了一部分走,谈轻要吩咐他们做事只管找温管家就是。回府后一打听,就知道梁王年后就没出过门,不知道是不是被皇帝吓怕了还是真的病了。
正月下旬,雪开始化了。
裴折玉才刚在北边站稳脚跟,自然没那么快回来,梁王也养好了病,重新回到朝堂上。
整个正月谈轻过得无聊至极,大家都不在,他用不着去拜访什么亲戚,又没有兴趣参加那些权贵宴会,认识的朋友大多成亲有了家室,顾着小家,只有他一个人家里蹲。
谈轻感觉自己不能这么憋下去,整个春节得空就在书房画他的图纸,继续研究他的武器。
二月二过后几天,宫里慎贵妃出了点小事,大宫女百合递信出来,说慎贵妃要见谈轻。
谈轻跟慎贵妃算撕破了脸皮,不大耐烦跟她虚与委蛇,可她派人来召见他也只好进宫。
进宫后才知道,慎贵妃小产了,谈轻有些意外,没想到她折腾了半辈子,还真怀上了。
可大抵是她年轻时吃过伤身的药,这一胎没保住,而且也挺丢人的,是在侍寝后没了的。
裴璋也不大高兴,这几天都冷落着慎贵妃,去了丽妃那边,又晋八皇子的生母为庆妃。
慎贵妃又气又委屈,就叫谈轻这个‘儿媳’进宫来给她想办法,然而谈轻能有什么办法?
谈轻让她顾好自己养好身体,就带向圆出宫了。
慎贵妃还迁怒他,骂他自己没孩子也见不得别人有。这回谈轻更不待见她了,打算下回慎贵妃再叫他他也不进宫了,爱咋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