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本想说这家伙小儿子满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熟,还给他们发请柬?闻言惊道:“张大人以前帮过刘家?怎么回事?”
黄老板笑呵呵道:“这些毕竟是刘家的私事,大人若想知道,还是问刘家侄儿比较恰当。”
见裴折玉没反应,谈轻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请柬,露出一个假笑,“那行,我们今晚会去。”
黄老板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几位大人赏脸,黄某今夜必定不会让大人们失望的。”
他倒也识趣,没有过多纠缠,送了请柬就走了。
看他胖乎乎的背影走远,谈轻翻开请柬瞥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递给裴折玉,“主动跑来邀请我们,这位黄老板倒是相当与众不同。也行,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去会会他们。”
裴折玉接过请柬,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我们赴宴前可要好好准备才是。”
谈轻眯眼笑了起来,还颇有些期待,“我倒要看看,他打算怎么做,才能让我们不失望。”
第139章
一行人回到县衙时,季帧已经将师枢还了回来,师枢整个人恹恹的,也不说季帧问了他什么,只一脸幽怨地盯着谈轻和裴折玉看。
谈轻随手将路上买的一袋零嘴给了他当做安抚,见问不出来什么,就和裴折玉吃饭去了。
晚上去赴宴的事,他们还是跟季帧说了一声,季帧其实也收到了请柬,不过他没打算去。
到入夜出门的时候,就只有谈轻和裴折玉,还有江知墨、石云也去了,都是拿到了请柬的。谈轻不想带太多人,只带了福生和燕一,让洛青洛白和几个护卫留在县衙保护叶澜,顺道看着师枢别让人跑了。
季帧担忧他们的安危,将徐九郎叫去保护他们。
夜幕降临,黄府的宴会开始,门前挂上喜庆的红灯笼,黄老板正笑吟吟地招待着客人。
黄家酒楼在刘县是最大的酒楼,能入黄府大门的,自然是县里非富即贵的人物,远远见到谈轻一行人,黄老板便迎上来,还想接过裴折玉的轮椅,谈轻立马将人隔开。
黄老板笑容一顿,识趣地往后退了几分,“几位大人来得可早,刘家侄儿还没到,大人们不如先入府喝口酒水,侄儿应当很快就到。”
石云在季帧面前老实,在没有官身的人也是有些架子的,哼了一声,负手走进黄府大门。
黄老板也不敢多言,只回头邀请谈轻和裴折玉,以及江知墨这位新上任没多久的知县。
谈轻也懒得理石云,更不知道石云怎么也会来黄府满月宴,自顾自和燕一推裴折玉进去。
今晚黄府来了不少客人,见黄老板这般殷勤招待几人,有认出江知墨这个新知县的同人私下说起,见连他都跟在石云和谈轻等人身后,猜到这些人身份后也都拘谨了不少。
黄家设宴,摆在了黄家的大花园里,固然比不得谈轻去过的那些京中贵人府上的宴会,这段时间住惯了不算富庶的刘县,也能明显看出黄家宅子比不少人家更大且奢靡。
几人的位子被安排在主人家位子的左侧,可见黄老板对他们极为敬重,虽然不想跟石云坐一桌,谈轻也没有提出要换位子,推着裴折玉绕到离石云最远的位子,让徐九郎和江知墨几人坐在他们和石云之间。
石云见状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
黄老爷躬身陪在一侧,给几人斟酒,先递给石云,再是徐九郎、谈轻和裴折玉,“几位大人赏脸前来,我黄家是蓬荜生辉。劳几位大人再等等,吃些酒水,听一会儿曲,刘家侄儿一到,小人立马叫他过来。”
谈轻坐在裴折玉身旁,瞥了眼桌上丰盛的菜肴,心知刘县最好的酒楼吃食确实是远比县衙要好,便摆了摆手,“行了,你去忙吧。今天是你儿子的满月宴,你不用管我们。”
黄老板笑着应声,又给几人躬身行了礼才告退,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礼貌做得周全。
石云又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讽刺谈轻做主将黄老板赶走,谈轻本想不管,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石大人嗓子坏了吗?一晚上都在这哼哼哼,我刚好带了一位老大夫来刘县,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同样不想跟石云坐在一桌的还有徐九郎,眼下季帧不在,他随意多了,不遗余力地跟着谈轻嘲讽石云,“石大人就是一天不哼唧作怪便浑身难受的人,小公子不用管,因为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他的破毛病。”
谈轻突然明白了季帧让徐九郎跟来的用意,没忍住笑出声,“这样啊,那我也不多事了。”
同一桌贵客里,至少有三个人跟他不合,其中两个还在挤兑他,石云脸色别提有多难看,倒也识趣地没有争执,只是黑着脸捏起桌上的白瓷小酒杯,闷闷地喝起酒来。
谈轻也拿起酒杯闻了闻,他不懂酒,不过看杯中酒液色泽金黄似琥珀,又格外纯净,透出一股淡淡的酒香,他也能看出这是好酒。
裴折玉以为他要喝酒,忙拉住他的手腕,“小心。”
谈轻酒量不好,只能喝一点甜酒,度数稍微高一点的,他就会一杯倒,而裴折玉自小长在宫里,宫宴去过无数次,能分辨出黄家的酒是高度烈酒。想起谈轻喝醉后特别好哄,他不想让谈轻在外面喝醉了。
谈轻也是知道自己酒量的,回了裴折玉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将酒杯放回去,小声和他说:“我就是闻闻,酒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裴折玉点头,“若有问题,先出事的也是石云。”
谈轻看向石云,见他又满上了酒杯,喝得不是很痛快,何大正在小声阻拦,谈轻反应过来石云自己主动试了毒,也是好笑。
“这黄老板把我们叫来肯定另有所图,你也不能喝。”
他看向江知墨和徐九郎,徐九郎俨然没有碰酒水的意思,坐在位子上看着花园里的弹琵琶唱曲的伶人,江知墨却是浅浅饮了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