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安慰了谈轻两句,这才看向皇后和太子,以及太子的两个侧妃,“太子年岁也不小了,如今娶了侧妃,东宫也该添个孩子了。”
这回轮到皇后和太子没话说了,太子总算老实了,皇后则是趁机帮孙俊杰说了不少好话。
谈轻不太理解皇帝为什么总是在他跟皇后起冲突时偏帮他,也不妨碍他看皇后一家笑话。
这一趟来行宫避暑,太子把他的后院都带来行宫了。
两个侧妃一个侍君。
今日家宴,谈淇没资格过来,来的只有两位侧妃。
孙俊杰害怕谈轻,心里有鬼畏畏缩缩的,而薛侧妃正一脸春风得意地伺候着太子用饭。
这是皇家家宴上,太子不敢过分独宠谈淇,甚至都不敢带他到这种场合来,而太子似乎也挺厌烦孙俊杰,与他不亲近,薛侧妃才得到了在太子跟前讨好的机会,谈轻看他们这怪异的东宫组合只觉得滑稽。
这次家宴裴折玉没来,谈轻独自过来还是挺无聊的,已婚的大公主、太子和瑞王,身边都有人陪着,老六跟八皇子一桌也不孤独。
就谈轻一个人一桌。
吃饭都不香了。
家宴实在是无聊,谈轻找了个借口,带着福生出去转了转。两人还说起刚才赔钱货母子想作妖,结果皇帝还是偏帮了谈轻的事,福生觉得皇帝这是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
当然,要怪也怪皇后太过明目张胆的犯蠢了,裴折玉都病了,就算皇家亲情淡薄,毕竟在家宴上,大家面子上也会关心两句裴折玉,就她还在记挂让人家生儿子,还做人嫡母呢,连皇子死活都漠不关心。
不过福生的话不无道理,老国公是已经交还兵符回京休养,却还挂着西北大将军的职。
皇帝现在对谈轻好,是给老国公面子,维持自己的仁君形象,将来哪一天也是要还的,谈轻还没傻到以为皇帝是单纯的喜欢自己。
就算皇帝真的藏了原主生父钟思衡的画像,谈轻始终不认为这个贼精的皇帝会是恋爱脑。
估摸家宴差不多到了尾声,谈轻才带着福生回来,没想到在回到太后的安庆堂前时会碰到祥妃,祥妃带着嬷嬷宫人,却是要出去。
谈轻以为她也是找借口出来转转的,两人都不熟,碰上面行了礼就要走人,谁知双方擦肩而过时,祥妃冷不丁问:“七皇子可还好?”
裴折玉早已被封王,谈轻嫁给他之后见过不少皇亲国戚,那么多人里,也就只有祥妃还是管裴折玉叫七皇子。谈轻还是觉得祥妃清醒得很,根本不像得了癔症的人,见到她又不免想起祥妃身边的嬷嬷给裴折玉送的那副画像,心中更觉得祥妃奇怪。
谈轻有种不祥的直觉,祥妃是后宫中人,她给裴折玉送画像可能是与宫闱秘事有关,而他动辄牵连外公,最好还是不要卷入后宫为好。所以他看祥妃便是敬而远之的态度,此刻也一样,只道:“王爷很好。”
祥妃却是笑了,低声喃喃道:“那就好,不耽误事。”
说完,她就领着嬷嬷走了,半句话没留给谈轻。
谈轻满腹迷茫,看着她走远。
福生也觉得奇怪,“祥妃娘娘这话,莫非是皇上打算给咱们家王爷安排点什么事做了?”
谈轻摇头,“不知道。”
这么多人看着,就在家宴门外,他总不能追上去问祥妃,他只好压下疑虑,回到家宴上。
祥妃没有再回来,家宴上也没有人再提到祥妃。
散席后天开始黑了,谈轻和福生带着皇帝赏赐的山参回去,走出安庆堂时碰到了谈淇。
六皇子也在,跟谈淇和他的小厮云生几人站在一块。
行宫是大,但谈淇既然也在,总会有碰上面的时候,谈轻心道晦气,转身绕路走,六皇子忽然叫住他,“谈轻!七弟他怎么样了?”
谈轻瞥了六皇子一眼,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脚步也没停下,可六皇子却紧跟着带着侍卫追上来,“等等!我也想去看看七弟!”
谈轻觉得他好烦,拉着福生远离他,警惕地回头看了眼,原先跟六皇子说话的谈淇没跟过来,见了他垂头一礼,便拉着云生走了。
跟做贼似的,走得极快。
倒是云生被拉走前一直看着他们,好像有话要说。
六皇子看到了竟是松了口气,别扭地说:“谢了。”
谈轻不解,谢他干什么?
六皇子看他毫不遮掩嫌弃又防备的脸色,闷声解释道:“你别这么看我,自从谈淇偷诗后,我就没跟他接触过了,可他是太子的侍君,碰上了也不好赶人。我也是有底线的!偷诗的事,我对谈淇也很失望。”
这跟谈轻有什么关系?
谈轻懒得理他们,转头就走。
六皇子瞪大眼睛,快步跟上,“你这就走了?怎么不多问一句?不想知道以前是不是谈淇让我帮忙支开你,好让他跟太子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