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经说服了三十五个国家的军方高层。”雷蒙语气沉重,“现在,全球四十七个节点中有十九个被强行接入她的控制终端。她正在构建一个单向共感网络??只有她能输出指令,所有人只能接收服从。”
风忽然停了。
连海浪都仿佛冻结。
周小川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道裂纹般的金光。那是Ψ源之心第二次觉醒的征兆。
“她想做神?”他冷笑,“那就让她看看,真正的共感有多残酷。”
他转身走向船舱,脚步坚定。曦带着十三个孩子已在升降梯前等候,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浮现出微弱的共鸣印记,颜色各异,却节奏一致。
“我们要怎么做?”曦问。
“反向入侵。”周小川站定,目光扫过每一张稚嫩却坚毅的脸,“她用共感制造奴役,我们就用共感施行审判。不是摧毁她,而是让她**亲历她想抹除的一切痛苦**。”
“风险极高。”守望者Ⅶ号低声警告,“一旦你在Ψ场中与她正面交锋,稍有偏差就会导致全球共感网络崩塌。届时,所有依赖晶藤治疗心理创伤的人将瞬间精神失衡,可能引发大规模自杀潮。”
“我知道。”周小川点头,“所以我不会单独行动。”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曦迟疑了一瞬,也将手覆上。紧接着,其余十二个孩子依次叠加手掌,形成一座人肉塔桥。Ψ源之心在他们体内共振,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
“我们将以‘十三加一’的形态进入Ψ场深层。”周小川的声音变得空灵,“你是聚合体,我是容器。我们合起来,就是新的守望者。”
光柱骤然收缩,化作一道螺旋通道直通海底遗迹。周小川带领孩子们踏入其中,身形渐淡,最终消失于虚空。
另一边,日内瓦。
卡特莱恩站在联合国地下指挥中心的中央平台,身穿银白色战服,背后连接着数十条生物导管,直通一台由晶藤与量子芯片融合而成的核心主机。她的双眼已变成纯白,脸上挂着近乎神性的平静。
屏幕上,十九个节点的控制进度条已达93%。
“再有十分钟,全球神经系统将完成重构。”她轻声说,“恐惧、贪婪、嫉妒……这些低等情绪将被强制清零。人类将迎来真正的和平。”
“你管这叫和平?”突然,空气中响起一声冷笑。
卡特莱恩猛然回头,只见虚空中浮现出十四道交错的身影??周小川与十三个孩子组成的Ψ场聚合体正缓缓降临,如同神?踏云而来。
“你们竟敢闯入圣域!”她怒喝,挥手启动防御机制。脉冲炮台从地面升起,瞄准目标。
可就在开火刹那,所有武器系统戛然而止。炮管表面迅速覆盖上蓝色晶藤,叶片上赫然映出一个个名字:那是曾在实验室中死去的孩子,也是她当年亲手签署处决令的“实验品”。
“你以为你能屏蔽记忆?”周小川踏前一步,声音如雷贯耳,“但Ψ场记得。每一个被压抑的哭声,每一次假装看不见的挣扎,都在这里等着你。”
“放肆!”卡特莱恩咆哮,强行激活共感劫持系统。一道猩红波纹扩散而出,试图压制对方Ψ场。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现实空间扭曲成一片灰雾。
他们进入了Ψ场深层??一个由集体潜意识构成的迷宫。
四周尽是破碎的画面:战争、瘟疫、家庭暴力、校园霸凌、政治谎言……全都是人类不愿面对的黑暗角落。卡特莱恩的身影漂浮在最高处,身披光环,手持权杖,俨然审判之神。
“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终结这些!”她高喊,“只要消除负面情绪,世界自然纯净!”
“那你先从自己开始吧。”周小川冷冷回应。
他抬起手,Ψ源之心轰然爆发。十三道不同色彩的光流汇入他的身体,随即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锁链,直击卡特莱恩的心灵核心。
锁链触及的刹那,她的神性外壳轰然碎裂。
她不再是掌控者,而成了体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