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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千里行二（第3页）

>一剑既出，万象归真。”

剑光斩落！

刹那间，星核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黑丝从中喷涌而出，化作咆哮怨灵，扑向裴液。但他不动如山，任由攻击加身，只将全部信念注入剑锋。

小猫嘶吼一声，化为灵兽形态，金焰席卷四周，焚烧邪秽。一人一兽并肩而立，如同亘古以来便存在的守护者。

终于，一声清越龙吟响彻地底，那股盘踞千年的归墟意志被硬生生抽出，凝聚成一团漆黑漩涡，悬浮半空。

裴液抬手，以指尖点向自己心口：“来吧。你想附身？那就进来看看??人类的心，到底有多坚韧。”

黑雾狂卷而入。

下一瞬，识海之中，风暴降临。

黑暗里，无数声音讥笑：

“蝼蚁也敢称主宰？”

“你不过是个凡人！”

“献出灵魂，便可得永生！”

裴液站在识海中央，面对万千幻象，只是轻轻一笑。

“是啊，我是凡人。我会痛，会累，会害怕失去所爱之人。可正因如此，我才懂得什么是值得守护的光。”

他举起剑，剑尖映出长安春日、南岭灯火、茅屋油灯、孩童笑脸、阿阮写信的模样……

“这些，才是真实。”

一剑挥下，幻境崩塌。

外界，星核停止震动，紫色光芒转为柔和银白，如同初生之月。虚影含笑消散，临终留下最后一句：

“星不再陨，王不必归来。”

黎明时分，裴液走出陵墓，身形憔悴，却眼神清明。他手中捧着一枚洁白晶石，已无半分邪性。

他对等候在外的执律使下令：“将此城永久封印，设三重大阵，每日由仙人台派遣修士巡查。另拟奏章，建议在周边设立‘守心堂’分支，专为受惊百姓疏导心结。此外……”

他顿了顿，望向东土方向。

“请转告陆台主，三年之内，我不会回长安。我要走遍天下，查清还有多少地方藏着类似的‘星陨之痕’。若有遗漏，必成大患。”

数日后，消息传回中原：西炎古城再度沉入流沙，无人知其所在。而边境村落开始流传一则奇闻??每当夜深人静，若有人诚心祈愿，天上便会落下一点星光，落入院中，化作短暂温暖的光团，照亮人心。

有人说，那是守星者的祝福。

长安皇宫，阿阮站在露台上，仰望星空。手中针线不停，正为一件新衣绣上图案??不再是凤凰，而是一盏灯，灯旁站着两个人影，依偎而立。

她轻声呢喃：“裴郎，我知道你在很远的地方点亮光。没关系，我会在这里，为你留一盏不灭的灯。”

风起，烛火摇曳，仿佛回应她的低语。

而在万里之外的某座荒山上，裴液坐在崖边，小猫蜷缩在他膝头熟睡。他取出绣帕，轻轻展开。凤凰依旧，灯影犹存，而在那金线旁边，竟又多了一笔极细的新纹??这一次，勾勒的是一个女子的身影，遥遥望着远方。

他笑了笑，将帕子小心折好，收入怀中。

“等我。”他说。

东方天际，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

人间，又一次迎来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