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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第1页)

徐仪猛地掀开身上的锦被,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长袍,连鞋履都未曾穿好,就那么赤着脚,疯了一般推开房门,朝着外面冲去。庭院里的风,吹得她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剧痛。

“小姐!!”疏绣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追上去。

守在院门外的卫亨听到动静,见徐仪状若疯魔地跑出来,脸色大变,也顾不得规矩,急忙提步跟上,口中喊着:“王妃!地上凉!您的身子……”

徐仪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她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门,脚底被冰冷的石板路硌得生疼,她却只想跑得更快一些。

魏国公府的正殿,此刻显得格外空旷,没有哭声,没有哀乐,只有冰冷的寂静。

她一眼就看到了灵堂正中,香烟缭绕,一个崭新的黑漆木牌位,静静地立在那里。

上面刻着的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她的眼底——故友吴廷忠之位。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期盼,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徐仪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发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悲愤毫无征兆地决堤,将她彻底淹没,瞬间抽空了她周身力气。

闻声而来的仆从们远远跟在身后,却无一人敢上前。他们惊骇地望着这位贵为的亲王妃的大小姐,不解她为何只穿着单衣长袍,赤足踏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张清丽的脸上毫无血色,唯有一双空洞的眸子盛满了几乎要溢出的惊惧。

疏绣和卫亨都停在殿外,看着那个纤弱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到吴廷忠的牌位前。

徐仪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个冰冷的名字,指尖却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最终,她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她就那么跪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瞬间风化的石像。时间在极致的悲痛中失去了意义,直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徐辉祖刚下学便被卫亨匆匆寻来,他脸上带着怒气与悲痛,看到徐仪这副模样,更是又急又气,上前便要去扶她。

徐仪没有动,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你也知道,对不对?你们都知道,只有我,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徐辉祖的动作一顿,脸上的怒气化为了深深的悲哀与无奈:“阿姐,此事牵涉太深。你刚生产,身子虚弱,父亲也是为你好,才不准我们告知你。”

徐仪忽然笑了出来,那笑声凄厉而悲凉,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混着绝望簌簌而下。

又是这句“为你好”。

大家都觉得为她好,但为何只有她觉得,如此窒息,如此痛苦。

“为了我好,就是让我连吴伯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为了我好,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从未问过我如何想?”她猛地抓住徐辉高声问道:“告诉我,吴伯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武功盖世,身边亲卫环伺,区区门童如何近得了他的身?”

“吴伯从小看着我长大,教我习字,护我安危,是我徐家最忠心的人。他死得如此蹊跷,连尸身都未让我见上一面,连丧仪都草草了事。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阴谋?!”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利刃,彻底撕开了徐辉祖强撑的镇定。他看着姐姐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决绝,终于泄了气,颓然道:“那一日,父亲是故意撤去了近卫……”

徐仪的心猛地一沉。

“胡相如今自保尚且不暇,怎会蠢到在这时给父亲送上这么大一个把柄?”徐辉祖眼圈一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日的刺杀,本就是真假参半。陛下最厌恶的,便是武将身边蓄养谋士。”

“吴伯的存在,或许早就被胡惟庸捅到了陛下面前。于是,陛下便起了杀心。所谓的刺杀,不过是他们联手做的一场戏,一石二鸟罢了。既能消除陛下的猜忌的谋士,又能名正言顺的让胡相罪加一等罢了。”

徐仪如遭雷击,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她的嘴唇翕动:“父亲他,为何要同意?”

徐辉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可眼底却燃着愤懑的火光:“阿姐,吴伯于我们而言,是自幼守在身侧的长辈,是血脉之外的家人。可对父亲来说,他不过是一个已经引起了陛下疑心,且多年不曾启用的谋士。到了该舍弃的时候,自然就要舍弃。”

这番话剖开徐仪心中最后的幻想。是了,她怎会忘了?父亲对他们何等慈爱,但他魏国公的权位,却从不是靠温情与心软换来的。

她一直敬爱崇拜的父亲,那个会为她柔声说话的父亲,一直都有这样一副,权衡利弊,杀伐果决的冷酷面孔。

“爹娘一直让我不要来打扰姐姐。”徐辉祖看着徐仪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但有一件事,姐姐必须要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每个字都从牙缝间艰难挤出:“此事……燕王殿下,他早已知情。正是他,亲自向父亲转达了陛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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