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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3 与之交往需用心计（第1页）

张岱一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跟在女冠身后匆匆行至道观外间，当见到信安王后，他连忙阔步迎上前去，一脸激动的说道：“大王总算来了！”

“有劳宗之你奔行来告事，你真是有心了！这一份情义铭记怀内，且待。。。

夜雨如注，终南山道泥泞难行。张岱披蓑戴笠，率三骑随从悄然出城，马蹄裹布，不惊巡夜金吾。赵岭紧随其后，面色凝重：“郎君，武氏乃兰婉媛心腹，若贸然劫车，恐惹大祸。”

张岱目视前方黑沉山影，声音冷如铁石：“她敢动军资账册，嫁祸于我，便已不只是政争，而是谋逆。军饷误期，边军断粮，朔方一旦生变，突厥南下，长安危矣！此等罪行，岂容姑息？”

话音未落，前方林中忽现火光一点，旋即隐没。张岱抬手止步，四人下马潜行。不多时，见一土路岔口停着一辆封闭马车，四周无人看守，车帘微动，似有喘息声传出。

“就是它。”张岱低语。

他亲自上前，刀尖挑开车帘??车内蜷缩一人，发髻散乱，双手被缚，嘴塞麻布，正是那日被提审后突然“病亡”的令史！

“他还活着！”赵岭惊呼。

张岱迅速解其束缚，令史涕泪横流，颤声道：“郎君……小的被灌药昏睡，醒来已在车上……他们说要送我去岭南为奴……武氏亲口下令……还说……还说公主赞她‘行事干净’……”

“公主？”张岱眼神骤寒。

兰婉媛虽居御史台要职，却从未称“公主”。但朝中皆知，她实为睿宗幼女，因生母卑微、出生时逢宫变，被秘密送出宫外，由裴家收养。此事绝密，唯少数宰相知晓。她若以“公主”自居，等于暴露身份??而这恰恰说明，她已有恃无恐，背后必有强援。

“走！”张岱翻身上马，“回城，直赴皇宫！”

然而刚出山口，忽闻鼓声三响，十余黑甲武士从林中杀出，手持长槊，封锁去路。为首者摘下面具，正是武氏，面无表情：“张郎中，此地不宜久留，请回吧。”

张岱冷笑：“你主子让你来灭口，可曾告诉你，你也只是弃子？”

武氏不动声色：“我只知奉命行事。请交出人证，否则??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箭雨破空而至！却是赵岭早伏两侧弓手，骤然发难。两名黑甲倒地，余者慌乱之际，张岱策马冲阵，刀光一闪，直取武氏咽喉。武氏仓促举盾，却被劈开半边肩甲，惨叫坠马。

“走！”张岱抱起令史，疾驰而去。

雨势更猛，电光撕裂天幕。一行人冒死入城，直抵皇城南门。守门金吾认得张岱印信，犹豫片刻，放行。

此时已是五更，圣上尚未临朝，但张岱深知机不可失，径赴内廷直庐，求见当值宰相裴光庭。

裴光庭闻报而出，见张岱浑身湿透，怀中竟挟活人证，眉头紧皱：“你可知私闯禁门，按律当斩？”

“臣愿以性命担保，所奏之事，关乎社稷安危。”张岱双膝跪地，将令史推前，“此人便是被伪造账册的经手人，昨夜遭武氏绑架，欲送往终南灭口。而武氏，乃兰婉媛亲信。更重要的是??”他抬头直视裴光庭，“她口称兰婉媛为‘公主’！”

裴光庭脸色剧变，挥手屏退左右。

“你说她是……那位？”

“正是。”张岱沉声道，“先帝遗脉，本应尊养宫中，却隐姓埋名，执掌风宪，监察百官。此等身份，岂是偶然？若非有人默许，甚至扶持，她焉能步步高升，直至今日？”

裴光庭沉默良久，终叹：“此事牵连太深。你可敢在朝会上当众揭发？”

“有何不敢？”张岱昂首，“但请相公允我调集飞钱总行原档、兵部军饷记录、户部转账凭证，三者比对，真相立现。若有一字虚妄，臣甘受族诛！”

裴光庭点头：“好。明日早朝，我为你请旨开议。”

次日辰时，紫宸殿内群臣肃立。圣上端坐龙椅，神色阴晴不定。裴光庭出班奏道：“昨日张岱携人证返京，指称飞钱案系人为栽赃，幕后主使或涉宗室秘辛，事关重大，请陛下明察。”

满殿哗然。

兰婉媛立于班列之中，紫袍玉带，神情依旧清冷，лишь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张岱越众而出，叩首陈情：“陛下，军饷二十万贯，并未挪用。经查，该笔款项确经飞钱系统流转，但目的地并非西市胡商，而是朔方节度使下属十三个支营，分七日到账，皆有签收文书为凭。所谓‘转入胡商账户’，实为同一日另有商人以私人资金兑换波斯银币，数额巧合而已！”

他取出三份文书呈上：“此为兵部拨款令、户部结算单、飞钱行原始账册，三者时间、金额、经手人均吻合，请陛下御览。”

圣上翻阅片刻，眉头渐松。

张岱再拜：“至于账册篡改一事，臣已捕获真凶??原察院令史王某，供认受武氏胁迫，深夜潜入总行伪造记录。武氏则听命于……”他缓缓抬头，目光如剑，“兰婉媛！”

殿上一片死寂。

兰婉媛终于开口，声音平静：“荒唐。一个被刑讯逼供的贱吏之言，也配做证据？况且，你说我指使，可有我亲笔书信？印章？乃至一句话录音？”

“不需要。”张岱冷笑，“因为您犯了一个错??您让武氏带走活口，而非当场灭杀。而这位令史，在被囚期间，听见武氏与一名女子密谈，提及‘公主不必担忧，张岱必败’，并约定事成之后，由‘内线’在刑部作伪证，彻底坐实罪名！”

他指向殿角一人：“此人便是刑部员外郎孙某，昨夜已被臣派人监控，今晨试图焚毁一份‘预拟判决草稿’，其中赫然写着‘张岱勾结宇文融，挪用军资，依律当斩’??可那时，此案尚未审理！”

孙员外脸色煞白，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