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兵将领翻下马来,拖着把人长斩马刀走到赛虎身后下拜:“王爷!”
“王爷?你是金国人!?”毕进还未反应,赵构先震惊得无以复加,他管养了十几年的忠诚家奴,竟然是金国的王爷?
赛虎哈哈大笑,随手将斩马刀握在掌中:“你们亦可称我真名,完颜阿乞买!”
斩马刀横扫,刚猛气浪如横贯日月,以摧枯拉朽之势,朝毕进砍来。
……
睦州。
方腊军不敌韩世忠的神威营,被逼得节节败退,只好退到清溪帮源洞中据险死守。
睦州群山雾霭沉沉,清溪帮源洞隐于百丈绝壁之后。
方腊残部依山势布下滚石檑木,千余名刀斧手踞守洞口,身后洞穴如巨兽张口,黑黢黢不见深处。
韩世忠立马阵前,银盔上的红缨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手中丈二铁槊斜指洞门:“神威营听令!前队盾牌手开道,破他滚石阵!”
号炮声响,三百盾牌手结成龟甲阵推进。
方腊军梆子声急响,滚石如雨点般砸落,却被精钢盾牌撞得火星四溅。
韩世忠趁势催马,铁槊舞成银龙,当先撞入刀斧手阵列。
槊尖挑飞两名壮汉,槊杆横扫又砸断三人肋骨,神威营士兵如潮水般涌入,洞前霎时血肉横飞。
方腊捂着流血的肩头退入洞深,一路狼狈惨叫:“先生!先生快快现身!快快救我!!”
忽闻石壁后传来冷笑:“方教主故意将神威营引来迫我出手,当我不知?”话音未落,洞顶石笋间飘下一道灰影,正是宴君楼九曜星中的豹尾星卫临。
他身披玄色软甲,腰间悬着七枚铜铃,方脸狭目,瞳仁儿闪着淬毒寒光。
方腊胆栗,却似找着了救星,当即便拜,一路朝卫临爬去:“先生救我!某家也是被逼迫得没了法子了!”
卫临恨急,现下大敌已至,却不是清算他的时候。
韩世忠已杀入洞中拦在前头,铁槊一顿,星目圆睁:“卫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卫临双手拢于宽袖中,笑问道:“韩将军要捉这逆贼,卫某绝不姑息捉去便是,不知卫某与将军何来的仇怨,怎就是某死期?”
韩世忠双目如刀,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你杀光我唐门三百余口!造孽无数!这便是仇怨!!”
卫临脸上仍是那副无辜谦和的模样:“韩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卫某只是商人,不善刀兵,哪有本事灭了唐门?况且,将军姓韩,何故替唐门报仇?这欲加之罪,恕卫某无法领死。”
韩世忠早知这奸人狡诈,本就不为跟他做这口舌之争,放方腊逃跑就是为了找到卫临藏身老巢:“莫要废话!你若不动手,我便亲自来取!看招!”
槊尖煞气升腾,直逼卫临面门。卫临却不闪不避,双指轻夹槊尖,笑道:“呵,稀松平常。”
卫临话音未落,腰间铜铃“叮铃”作响,韩世忠顿觉手腕发麻,铁槊竟被一股巧劲荡开。
说时迟那时快,卫临侧身翻入石缝,反手打出三枚透骨钉。
韩世忠横槊格挡,钉尖擦着槊身飞过,在石壁上撞出火星。
卫临身形如灵猴在钟乳石间跳跃,忽的探手入怀,一枚漆黑短箭滑入掌心。
这箭长不过七寸,箭镞呈三棱状,正是江湖闻之色变的三大暗器之一的计都箭。
这暗器乃唐门至宝,韩世忠哪会不知其厉害,此箭喂有奇毒,中者肌肉溃烂无药可医,当下不敢怠慢,铁槊舞得水泼不进。
卫临矮身避过槊风,脚尖在石笋上一点,身形飘旋,竟从韩世忠腋下钻过,指尖已点向他胁下章门穴。
韩世忠沉腰坐马,铁槊回扫如鞭,逼得卫临翻身跃至洞顶。
两人在狭窄的溶洞中往复交手,卫临的“缠衣功”飘忽不定,时而如狸猫扑击,时而似游鱼滑走,韩世忠以槊作枪,刚猛无俦,每一槊都似要将山壁捅穿。
洞顶钟乳石被槊风震得簌簌掉落,卫临趁机扣住两枚石子,指尖运力弹出。
石子破空之声竟与计都箭无异,韩世忠挥槊格挡,卫临却已欺近,手中计都箭直刺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