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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善解人意小狮子3K（第1页）

亚伦的神态变化自然在两位阿斯塔特眼中所见，不免心有慌乱。

本以为能来一个主心骨，哪怕是稍稍劝诫原体，和其他军团通力合作，才是解决敌人的最好途径。

怎么这人忽然间就从青天大老爷变成有种“堂下。。。

安达还在水桶里晃荡着小腿，水花溅得满地都是。他仰头看着父亲那张冷峻的脸，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读出一点松动的迹象。可惜没有。老东西依旧板着脸，仿佛刚才那一顿揍屁股还嫌不够力度。阿少尼斯伯伯倒是笑呵呵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爸爸……”安达小声嘟囔，“我只是想听个响嘛。”

“响？你知不知道那砖头要是砸到脑袋上，脑浆都能给你拍出来？”父亲怒目而视，声音低沉如雷，“你以为这是在玩泥巴？这是建筑工地！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亚伦站在一旁，手里还攥着那块被自己扔出去后又捞回来的石砖，脸上写满了无奈。他知道安达只是孩子心性，贪玩无邪，可他也清楚，这世上最不能纵容的就是对危险的无知。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一个神明行走于尘世、恶魔潜伏于梦境的时代，哪怕是一次小小的疏忽，也可能引来无法挽回的灾祸。

“行了。”亚伦叹了口气，走过去把湿漉漉的石砖放回原处，“下次再乱来，我就真把你丢河里去。”

安达吐了吐舌头，却不敢再闹。他知道哥哥虽然平时随和，但一旦认真起来，比父亲还要可怕三分。

屋外风声渐起，天色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金属骨架摩擦的咯吱声，那是福格瑞姆正在巡视七百世界的边缘地带。他的身影高大挺拔，白发如雪，在暗云之下宛如一座移动的圣殿。然而谁都知道，那副躯壳早已被某种更为古老的存在所污染??不是混沌，也不是灵族的残魂，而是某种连奸奇都无法完全解析的力量。

卡洛斯的头颅漂浮在半空中，眼窝中燃烧着幽蓝的火焰。它缓缓转动，注视着亚伦正在雕刻的泥板。

“你刻错了。”它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如砂纸刮过铁皮。

亚伦皱眉：“哪里错了？”

“吉尔伽美什的右手本应握剑，而非权杖。那是他在与胡姆巴巴决战时的姿态，象征征服而非统治。你现在的构图，像是在描绘一位加冕的君王，而不是弑神的英雄。”

亚伦沉默片刻，拿起刻刀轻轻削去泥板上的细节。他知道卡洛斯说得对。这位来自未来的头颅虽古怪，但在历史与神话的认知上，几乎从未出错。

“你说……弥赛亚真的会诞生吗？”亚伦低声问。

卡洛斯的眼火微微跳动：“命运之线交错复杂，但我看到的画面是：一位手持光矛的少年，站在破碎的星门之前，身后是燃烧的帝国宫殿，面前则是无尽的虚空。他没有名字，也没有面孔，可所有生灵都在呼唤他??以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信仰，却指向同一个存在。”

“那就是他了。”亚伦喃喃道。

“不一定。”卡洛斯纠正，“你看到的是‘可能性’之一。真正的弥赛亚或许还未觉醒，甚至尚未出生。而帝皇……?的死亡并非终结，而是转变。就像太阳沉入地平线，并不代表光明消失，只是进入了另一种形态。”

屋内一时寂静。

这时，奸奇的声音忽然响起，仿佛从时间尽头传来：

“所以，死神的本质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太过沉重，连卡洛斯都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良久，人偶再度发声，语调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死神不是收割者，也不是审判官。死神是‘终结’本身。是万物运行至终点时必然浮现的那个影子。当生命停止呼吸，当星辰熄灭光芒，当记忆归于虚无??那一刻，死神便显现。?不主动出击，也不偏袒任何一方。?只是存在，如同重力，如同熵增，如同时间本身。”

色孽的声音轻柔地接上：“可你们人类总喜欢给死神穿上白袍，戴上兜帽，让他挥舞镰刀……多么浪漫啊。可笑的是，就连你们崇拜的帝皇，在临终前也未曾真正理解这一点。”

“那?理解了什么？”亚伦忍不住问。

“?明白了自己无法战胜死亡。”奸奇插话，语气竟罕见地带了几分敬意，“不是逃避，不是延缓，而是直面。帝皇最终接受了自己的有限性，于是?放弃了永生的执念，将自身化为一种新的秩序??一种维系银河不至于彻底崩塌的锚点。”

亚伦怔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他所追寻的所谓“神性”，或许根本就是一场误解。人们渴望成神，是为了逃避死亡；而真正的神明，却是学会了如何与死亡共存。

“所以……”他艰难地开口，“所谓的弥赛亚，并不是要拯救所有人不死，而是教会他们如何面对终焉？”

“孺子可教。”奸奇轻笑，“不过你还差得远。真正的考验，不在言语，而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