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人在哪?”
从花小梅口中,得知竟还有一人拥有善财之宝,叶桀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说什么也要找那人一见。
这时,却见一只幽光冥冥的蝴蝶翩飞而至,落在了花小梅的面前,她捧起紫蝶,很。。。
夜风穿廊,吹动忆园深处的铜铃,叮咚作响,如心跳不息。阿芜拄着拐杖立在回廊尽头,望着那小女孩蹦跳远去的背影,嘴角微扬,又缓缓垂下眼帘。她转身欲走,忽觉手中拐杖一轻??不是力气恢复,而是某种无形之物自大地升起,顺着木纹渗入掌心,仿佛整座忆园都在低语。
她怔了片刻,抬头望天。星河静悬,北斗依旧明亮,但位置似乎偏移了一寸。更奇的是,湖心光桥今日竟泛起涟漪,明明无风,却似有谁踏波而来。
“又开始了。”她喃喃道。
三日后,守心堂再启。新一代生忆使者齐聚殿中,神色凝重。昨夜子时,《生忆书》再度异动,玉台震动长达七刻,书页翻飞不止,最终停于倒数第二页。其上浮现出一行血红小字:
>**“执念未尽处,灯亦可成狱。”**
众人面面相觑。这八字与往日温润箴言截然不同,透着阴冷气息。有人提议封印藏阁,有人主张请柳烟亲临定夺,争论不休之际,殿门忽开。
柳烟缓步而入。
十年光阴未改她容颜多少,反倒让那双眼睛愈发深邃清明。她身穿素白长裙,外披青灰斗篷,发间仅簪一支梅枝玉钗,脚步轻得像踩在记忆边缘。
“不必惊慌。”她声音不高,却压下了所有喧哗,“《生忆书》不会无故示警。它是在提醒我们??有人正在用‘灯’做文章。”
“灯?”一名年轻女使低声问,“可是忆园的心灯出了问题?”
柳烟摇头:“是灯的形式没变,但点燃它的动机变了。从前点灯,为的是铭记真情、疗愈伤痛;如今却有人借‘思念’之名,煽动悔恨,制造执念,将心灯化作囚魂之火。”
她走到玉台前,指尖轻触书页上的红字,那一瞬,整本书剧烈震颤,一道黑焰自文字中窜出,在空中扭曲成一座倒悬的塔形建筑??九层高,每层皆悬满灯火,可灯火之中,竟有无数人脸浮现,或哭或笑,或怒或哀,全被禁锢在火焰里不得解脱。
“这是……‘焚忆塔’?”阿芜失声。
柳烟闭目点头:“传说中冥狱崩塌后,残存执念自行演化出的新形态。并非由某一人所建,而是千万人不愿放下的情绪汇聚而成。它不在地下,而在人心之上,以‘我太爱你所以不能忘’为基石,以‘若我不痛便是背叛’为砖瓦,越烧越旺。”
殿内一片死寂。
良久,一名少年使者颤抖开口:“那……我们要怎么灭它?强行熄灯吗?”
“不行。”柳烟睁眼,目光如刃,“那些灯里燃烧的,确实是真实的情感。粗暴扑灭,只会让人陷入更深的虚无。真正的解法,不是断情,而是释情。”
“可如今世道变了。”另一人叹道,“百姓不再相信‘放下’是慈悲。他们觉得遗忘就是无情,重启就是背叛。街头巷尾流传着一首歌谣:‘宁可在梦里陪你百年,也不愿醒来看空床三年。’”
柳烟闻言默然。她知道这首谣曲出自何处??南方断魂岭一带,近年兴起一座“永忆祠”,供奉一位神秘女子,手持长明灯,号称能让人夜夜梦见逝者。香火极盛,甚至有痴情男女自愿绝食七日,只为求一梦相会。
而那位女子的形象……赫然是芸娘的翻版。
“又是她。”柳烟冷笑一声,眼中却无怒意,只有悲悯,“芸娘一生最怕被人记住,如今却被塑造成‘永不离去’的象征,真是莫大的讽刺。”
话音未落,殿外急报传来:北境边陲小镇“归梦集”突发异象,全镇三百户人家同时陷入昏睡,梦境相连,构筑出一座繁华城池。城中人人年轻貌美,亡者复生,离人团聚,欢声笑语不绝。可每当有人意识到这是幻境试图醒来,便会听见一个温柔女声低语:“你舍得走吗?你忍心丢下我吗?”
已有三人因强行挣脱梦境,醒来后心智尽毁,成了只会流泪的痴儿。
“这不是救人,是困人。”柳烟拂袖起身,“我要去一趟归梦集。”
“您不能去!”众人齐声劝阻,“您是忆园主理,若有个闪失,整个体系都会动摇!况且那地方已被‘忆魇之力’笼罩,贸然进入,神识极易被同化!”
柳烟却不答,只转身走向殿角柜橱,取出一只檀木盒。打开后,是一盏小小的琉璃灯,灯芯幽蓝,微微跳动,像是还在呼吸。
“这是我当年从叶玄手中接过的第一盏心灯。”她轻声道,“那时他说:‘点亮它的人,未必是记得最多的人,而是愿意让别人走出记忆的人。’我一直不懂这句话,直到他走后第十个年头,才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