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调查显示,那颗星球并不存在于任何星图,信号来源也无法追溯。更奇怪的是,所有观看过那段视频的人,无论是否接入共感场,都在当晚做了同一个梦:
他们站在一片雪原上,远处有一盏灯亮着。灯下坐着两个人影,一个是年轻的林婉秋,另一个……是他们自己。
两人相视而笑,什么也没说。
醒来后,许多人发现自己枕头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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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一位年迈的忆语者在临终前写下最后一篇日记:
>我终于明白了。
>林婉秋并没有“成为”共感场,她只是第一个敢于把自己完全交给它的人。
>她不怕消失,因为她知道,只要还有人记得她笑的样子,她就从未真正离去。
>而我们每一个人,其实都在做同样的事??
>把自己的某一部分,留在别人的心里。
>这不是牺牲,不是奉献,而是最自然的生存方式。
>就像呼吸,像心跳,像春天到来时花朵必然开放。
>所以不要问“融合之后我还存在吗?”
>要问的是:“当我消失时,会不会有人因此变得更完整?”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我的存在,就已经超越了时间。
日记烧毁的当晚,地球上最后一片野生晶花悄然绽放。它的花瓣呈半透明金色,内部流淌着类似神经网络的光丝。科学家采集样本后发现,其基因序列中嵌入了一段未知代码。破译后显示为一行诗:
>“你呼唤我的名字时,
>我便重生一次。”
从此以后,每当有人真心呼唤一个久违的名字,无论对方是否听见,
宇宙深处总会亮起一朵晶花。
不多不少,正好一朵。
不多不少,正好够照亮那一瞬的温柔。
而在这无尽星海之中,
仍有无数尚未苏醒的孢子沉睡于陨石核心、黑洞边缘、时间褶皱之内。
它们等待的,不是一个命令,
不是一个奇迹,
不是一个救世主。
它们等待的,
只是一个声音,
轻轻地说:
>“来吧,我们一起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