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师傅来,我与岁荣守西门,你与师傅守东门,待金军主将现身,便以狼烟为号相互支援。”
“好!就这样办!”
二人刚定下主意,就听得远空传来风声呼啸,抬眼去看,只见一袭烈烈白衣已窜上城楼。
“不好!”
二人对视一眼,拔出武器,脚下一蹬,朝着城楼冲身而去。
那白色身影刚跃上城楼就中了弓弩手的箭矢,弓弩手正欲再补两箭,毕再遇远远一瞧那人面目,当即大喝住手。
叶卿迟身中数箭倒地不起,却还紧紧护着怀中毕进交给他的玉牌。
“叶大侠!”毕再遇看着叶卿迟身上透体而过血淋淋的箭矢,当即头皮发麻,守卫见状当知自己射错了人,正手足无措,历天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离开。
毕再遇点住他穴道护住他心脉,叶卿迟看上去狼狈已极,哪里还有从前飘飘谪仙人的气度,他哑着嗓子,颤巍巍将两块染血的玉牌递到毕再遇手里:“你爹……让我,给你……玉牌,藏有……两城,两城……生机……”
毕再遇心下一沉,不敢细想,抹去玉牌上血迹,看见牌上屋舍俨然,赫然就是西宁布局,这玉牌是,沈家金山的地图!
这时神尘亦携着岁荣飞来,右掌贴在叶卿迟伤口处渡气给他,又自腰间摸出一粒药丸,精准弹入叶卿迟口中:“李苹萍给的大还丹,让他歇下便可无恙。”
毕再遇点头,叫来人将叶卿迟好生抬到城内休息,现下沈家金山有了线索,却不是最要紧的,当即把计划说与二人听。
神尘依旧面无表情,岁荣却显得兴奋异常。
“好哇!打仗好哇!我有经验!”他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历天行笑骂道:“你哪里来的经验,这可不是儿戏!”
岁荣翻了个白眼,嗤道:“先前打下兰州,不是我的首功?”
“……”历天行一阵语塞,兰州之役令极天城天下扬名,更换得西夏五年喘息,但当中多少变数,能得胜,其中许多运气,今日之况,可不能类比。
“荣儿,你与我一起去守青唐八门。”毕再遇手持长枪,作势来抱。
岁荣一躲,不忿道:“金城关才是要隘,我要守这处!”
对待岁荣好脾气如历天行也有些恼了:“若要帮忙就需听军令!若要胡闹就回去,让毕再遇一人去守!”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历天行凶,倒是有些像他们初见时的模样:“去就去嘛……凶巴巴的……哼!毕再遇,我们走!”
“你!”历天行当即有些后悔,感觉语气是重了些。
岁荣回头,撅着嘴瞥他:“你什么你,还有什么要教训的,一口气训完!”
历天行对他没辙,叹了口气道:“千万小心,不可冒进,听毕再遇的话。”
“嘁。”岁荣翻了个白眼,又凝重地看了眼神尘和历天行:“你们也千万小心。”
毕再遇挟着岁荣在屋脊上飞驰,他轻功极好,脚尖连蹬,十丈不过五步。
岁荣被他护在怀中,亦察觉出他神色凝重,两道漆黑剑眉自方才开始就没舒展过,锋利的下颌线透着寒光。
“怎么了?再棘手的敌人也莫怕,我如今本事大涨,可以做你的靠山!”
毕再遇目视前方一路疾驰,仍勉强挤出笑意:“你自然是我的靠山。”
“有靠山在,你还担心什么?你呀,自小就是这样,心事好重!”
担心什么?担心父亲安危,担心西宁失守,担心神机营现况,担心百姓存亡,他却说:“没担心什么。”
毕再遇就是这样,看着温润谦和待所有人都十分妥当,但他的心扉,却从未彻底打开过,离自己最近,却又离自己最远。
岁荣左手贴着他绷紧的后背轻轻拍抚,实则暗暗渡气给他:“毕再遇,我问你。”
“嗯?你问。”毕再遇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你说,爱是什么?”
毕再遇一愣,脚步大乱被自己绊倒,眼看要摔,岁荣嘻嘻一笑,反将他搂住继续往前跑。
毕再遇挺拔的大高个儿被岁荣半搂在怀里,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娶了个壮婆娘,模样十分滑稽。
岁荣就是这样,嘴上永远不会说软话,体贴都在行动中。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
“嚯,你还挺花心。”岁荣打趣他,姿势虽别扭,身法却灵敏,“哪三样?有小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