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飞鱼服的府卫护着一个蟒服少年,沿着铺就的地毯快步而来。
甄兰秀眉之下,凝睇而望,看向那在红毯之上快步而来的少年,边指边道:“妹妹,你看那永宁伯来了。”
甄溪粉腻俏脸之上见着疑惑,问道:“是珩大哥,他怎么来这般晚?”
甄兰轻哼一声,嘴角噙起一丝玩味,道:“妹妹,这等身份尊贵的往往是最后到的,你这些年难道没发现?”
她在家里就发现了,这永宁伯别的都好,就是喜欢装腔作势,明明看着脸嫩的不行,却和老太太还有大伯一副同龄说话的样子。
甄溪:“???”
转过一张粉腻小脸,怔怔看向甄兰,目中异彩涟涟,一副姐姐你懂的真多的模样。
甄兰凝起狭长清亮的凤眸,娇俏道:“这永宁伯排场还真大,听说他在扬州被刺杀时候,因为带了两三个亲卫,这是痛定思痛了。”
相比在福萱堂之时不怎么说话的乖乖女,此女心思机敏不在甄晴之下。
“那等会儿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甄溪问道。
因为甄老太君叮嘱着甄家人对贾珩要当自家人一样,不许生分,甄溪显然听了进去。
甄兰笑了笑道:“等会儿再看看倒也不迟。”
而此刻,在远处搭就的竹质阁楼之上,叶暖则在一众莺莺燕燕的陪同下,看向那下方在锦衣府卫簇拥而来的少年。
“南菱,那个就是永宁伯?”叶暖此刻立身在阁楼二层眺望,颦了颦秀眉,问着一旁侍立的粉裙少女。
倒不是什么感兴趣,这位美妇许是从小充男孩子养的太多,对男子并不感兴趣,甚至对男子性冷淡,其夫知道之后,因是安南侯之女,休也不该休,碰又不能碰,只能在外流连烟花柳巷,而后郁郁而终。
南菱目光已是抽不离,看向那蟒服少年,俏丽玉颜上现出怔怔之色,闻听询问,连忙应了一声。
叶暖柔声道:“等会儿,南菱,你去递上拜帖,就说安南侯家的二女儿,想要拜会永宁伯一面。”
南菱连忙应着,只觉与那永宁伯重逢,心跳不觉又是加速几分,少女怀春,倒是无可厚非。
而看台之后的楼阁中,顾若清同样将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眉头紧皱,清眸微动。
“师妹到永宁伯这等皇帝亲信身边儿刺探消息,终究有些险着了,那人鹰视狼顾,早晚会发现。”顾若清抿了抿樱唇,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陈潇的身份,除了师傅白莲圣母警幻,她算是唯二知晓之人。
只是除却报答养育之恩外,她并不想掺和太多上一辈儿的恩恩怨怨,报了仇又能怎么样?死去的人也不能复生。
却说贾珩沿着看台之下铺就的红色地毯而来,立定身形,目光瞥向那坐在搭就的芦蓬看台上的扬州众盐商以及官吏。
汪寿祺众人纷纷离座起身,向着贾珩迎去,只是刚到近前,却被贾珩身旁站着的齐昆惊讶了一下。
汪寿祺目光微凝,笑着恭维道:“齐大人和贾大人前来,文武双曲之星,真是让瘦西湖增色三分啊。”
其他几位盐商以及扬州府的官员,也都纷纷笑着恭维。
嗯,如今扬州八大盐商仅仅剩下四位。
贾珩沉静目光扫过在场一众官吏,道:“齐大人,开始罢。”
齐昆点了点头,取出一份公文,沉声道:“刘盛藻,据锦衣府讯问,扬州盐运库连年亏空,系因两淮都转运使司转运司刘盛藻,同知许文纲,运判包善之三人联合彼等挪用,本官奉皇命重整盐务,经与永宁伯相商,带你回锦衣府百户所问话,查证此事。”
刘盛藻闻言,面色微变,道:“运库亏空,何曾有此事?”
而其他扬州一众盐商也是如晴天霹雳,手足冰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盐运库亏空五个字,几乎是压在诸位盐商心头的一块儿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