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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问道问心（第2页）

一声轻响，匣盖自动开启。

刹那间，天地变色！

一道银白色光芒冲天而起，直贯云霄。光芒之中，一柄长剑静静悬浮??剑身狭长，通体如冰雕琢，却又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剑脊隐现龙鳞纹路，剑锋处不见锋芒，却让所有看到它的人心头一凛，仿佛灵魂都被轻轻割开一道口子。

“王品……兵器！”杜博安喃喃出声，声音颤抖。

这不是普通的法宝。这是足以改写战场格局、影响王朝兴衰的至强之器！即便未曾出鞘，单是其存在本身，就足以令万兵臣服、群邪退避。

“此剑名‘寒渊’，”青山真人肃然道，“乃三百年前本宗一位前辈耗尽心血所铸，取北海极渊万载玄冰之心为材，融九条真龙残魂为魄，历经三千六百日夜淬炼而成。原为镇派之宝，后因缘际会封存至今。”

她转向洛川，目光深邃：“太守大人，你既与此剑有缘，今日便可尝试闯关。若能通过三道考验，此剑便归你所有。”

全场目光齐聚洛川一身。

江清韵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小都料冷笑一声，不知在想什么。唯有千雪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腕，传音道：“记住，别用蛮力，用心去感受。”

洛川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石台。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第一关：照影。

石台旁立着一面古镜，镜面如水波荡漾，映不出人影，反倒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幻象??战火纷飞的城池、尸横遍野的战场、百姓哀嚎的画面接连闪现，最后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他自己，身穿太守官袍，手持寒渊剑，站在一座燃烧的宫殿前，脚下是无数将士的尸体，眼神冷漠如霜。

“这是……未来的我？”洛川心头剧震。

“照影非照形，乃照心。”青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看到的，是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交织而成的投影。若不能直面本心，便不配执掌王品。”

洛川凝视镜中那个冷酷无情的自己，心跳加速。他曾以为自己追求力量是为了守护离郡、庇佑百姓，可此刻镜中所现，却是一个被权力与杀戮腐蚀的灵魂。

“我真的会变成那样吗？”

“你会。”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竟是镜中的“洛川”开口说话，“只要你还握着这把剑，只要你还走在强者之路上，终有一日，你会为了所谓的‘大局’牺牲无辜，为了‘秩序’屠戮反抗者。这不是选择，是宿命。”

“放屁！”洛川怒喝，“我不是那种人！”

“那你是什么人？”镜中人冷笑，“一个自诩仁政的太守？一个妄图以凡人之躯踏入仙途的蝼蚁？你以为你能掌控这把剑？它会吞噬你，就像吞噬所有曾经的主人一样。”

洛川浑身发抖，冷汗浸透衣衫。他想移开视线，却发现双脚如同生根，无法动弹分毫。

就在他几近崩溃之际，脑海中忽然响起千雪的话：“你看的是剑，还是你自己？”

他猛然醒悟。

这不是试炼他的道心，而是试炼他对“道”的认知！

碧霞宫之道，不在斩杀，而在润物无声；不在征服，而在顺应自然。而这把寒渊剑，虽为王品，本质仍是工具。善用者可济世，恶用者必成魔。关键从来不在剑，而在执剑之人的心。

想到此处，他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目光清明。

“我看到了。”他对青山说道，“我看到了我的可能，但我不会让它成为必然。因为我不是为了成为谁而修道，我是为了成为我自己。”

话音落下，镜面轰然碎裂，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第一关，过。

众人哗然。就连青山真人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

第二关：问道。

石台上浮现出三道门户，分别漆黑、灰白、纯白。每一扇门前都悬着一块玉牌，上书二字：

“生”、“死”、“道”。

“请选择其一。”青山道。

洛川沉默良久。

他知道这是对他修行理念的终极拷问。选“生”，代表贪生怕死，不堪大任；选“死”，看似无畏，实则莽撞；唯有“道”，才是正解。

但他没有立刻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