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玩味不明的微笑中,连忙改口道,“希文,此事甚为要紧,别忘了我们为何而来。”
盛从周轻叹一声,老老实实坐起来。
“阿梨细细说,希文洗耳恭听!”
他言闭,果然坐了起来,棠梨只觉腿上一轻,酸疼禁锢的双手,也解脱了出来。
连连向后移了移,与他拉开些距离后,呼吸清朗起来,才郑声道,“大人,窃卫可找到给孙二傻投毒之人?还有,益州府的医工,可查出那孙二傻所中何毒?”
盛从周只以为她忙着转移话题,幽幽道,“窃卫已经抓住了投毒之人,确实就是刘玉莲。她今日午间去了山上,悄悄给孙二傻投递食物,被窃卫当场拿下。窃卫趁着午间农人休息,将她从小径押送到山下。季风下午已经审过她了,她承认了自己到罪行。投递给孙二傻的食物里,也查出含有曼陀罗,与医工所检验的相合。”
“她为何投毒?”棠梨满眼疑惑。
“刘玉莲招供说,给龙涎蜡下毒之人,并不是她父亲刘勤,而是她丈夫刘贵学。她还说,她投喂给孙二傻的毒,是从刘贵学的衣箧里偷出来的。医工检验过这种毒,此毒提炼精纯,颇为耗时耗力。非普通山民可以制成的。她此举大约是为了引起官府注意。”
“季风经过调查发现,这是黔州曾漫溢的毒,只需熏香点燃,就会随着香味流溢,吸入者精神大振,飘飘欲仙。只是此毒,食之有瘾,难以自控。”
“一旦长久摄入,就会五官尽失,沉浸在幻觉和妄想中,久而久之,形销骨立,枯竭而死。而即便是吸食之人,有所察觉,停用此毒,也会全身忽冷忽热,虚弱呕吐,焦虑躁狂,甚至因为难以自持,出现伤人伤己的举动!”
棠梨鸦羽微垂,在眼睑投下深思的阴影。
“那若是刘玉莲此言不虚,就意味着刘贵学才是给龙涎蜡下毒之人,这种毒是下给圣上使用的,用法阴毒,用心险恶。且刘贵学虽然是下毒之人,但是凭借他的能力,他拿不到这种毒,是有人利用和操控他投毒?且此人极有可能与黔州有来往牵连?”
盛从周点了点头。在棠梨肃然的面上,察觉到一丝怒气。
“大人为何现在才告知与我?若是我不问,大人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棠梨满眼都是不解,用一种陌生的眼神,审视着盛从周。
盛从周苦笑道,“我并非有意瞒着阿梨!”
他只是如今查出此毒,且极有可能牵连叛贼。
再潜伏于此处,已是无用之举,明日他就要携棠梨回眉山县衙,以锦衣卫指挥使身份行事,才能不受钳制,雷凌风行。
这是他们最后一日假扮夫妻,他不过是贪念片刻缱绻温存,打算晚点再告诉她而已。
“我知大人有自己的考量,事关秘要,牵连甚广,是我无理取闹了。”
棠梨初闻确实生气,怒气发出来后,再仔细想想,盛大人是锦衣卫指挥使,这件事可能涉及机密,就算不能告诉自己也正常。不能因为他如今心悦自己,就觉得他应当事无巨细,通盘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