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一个卑微的私生子,连司家老爷子都从未承认他的身份,若不是阿越出了意外,偌大的司氏哪里轮得到他一个私生子来接管。含笑眼中笑意渐冷,声音不含温度,“你要是这么说你小叔叔的话,你小婶婶可就要不高兴了。”平日里被林可柔骂,被江煜贬低,含笑都是笑盈盈的几句吧对方气到吐血。唯有这一次。江煜骂了司斐。含笑冷了脸,漆黑的眸子里凝结成寒冰,直直看向面前的男人。江煜只觉得心寒,冷笑一声,“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么维护他。”含笑眉眼轻抬,冷意未退却照旧的玩笑,“这话你就说错了,就是灌迷魂汤也是我给他灌的。”鼻尖依旧是那股熟悉的淡淡幽香,只不过混杂了些许桃林里的香气,更显馥郁。感受着掌心那抹细腻的柔软,江煜凝视着面前人,不愿放过她任何的表情,“季含笑,我不信,我们之间两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报复的方式他说着,又看向含笑手里攥着的红绸子,像是找到了证据般,“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又何必要让我把东西拿下来。”如果真的是没有感情了,又何必费尽心思地让他看到红绸子上写的话。他不相信。含笑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微凉的指尖顺着男人的胸口缓缓向上,最后轻挑起男人的下巴,嫣红唇瓣轻启,缓缓道:“因为,我想看看小说里的霸总爬树是什么样的。”江煜皱眉,并不理解含笑的话。“还是骗你的。”含笑摇摇头,唇角笑意收敛,“不管这棵桃树保不保姻缘,但活了百年它都是神圣的,有些人的名字不配挂在上面。”原主费心费力换来的祝福,有些人不配拥有。爱本身没错,每个人都有拒绝别人示爱的权力,可你不可能利用别人对你的爱,更不能给了别人希望,到头来却是践踏。甚至利用这份爱取走别人的性命。大风刮过,含笑松了手。漫天散落的花瓣之中,那一抹破旧的红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一抹艳色,濒临破碎的边缘,仿佛残败的红玫瑰。江煜没想到含笑会突然松手,眼中满是惊愕,映出面前人的容颜,纯然如雪一般的惊艳,眼中笑意却透着凉意。她开口,声音空灵轻软,“江煜,你现在知道我想做什么了么?”江煜咬牙,“你简直——不可理喻。”他说完,直接松开了含笑的手,朝着那块残破红绸的方向追去。桃林之外,不远处便是一条顺流而下的小溪,水流湍急,鲜少有人踏足。景色却是一等一的好。那一抹红,载着早已消逝的爱,溶着桃花香,最后落在了水面上。不过瞬间,便流出了大段的距离。江煜下意识地追去,直到感受到了双腿传来的冰凉,才恍然间回过神来,只能看着那一抹艳色顺流而下,彻底失去了踪影。追不回了。东西也好,情也罢。谁又会等谁一辈子呢。含笑坐在岸边的石凳上,单手托腮,看着水流之中的男人,“不继续追了?”男人站在水中,看着水流下的方向,身上的衣服被打湿了大半。山间的溪水最是寒冷,哪怕是在六月也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含笑叹了口气,从石凳上站起身,走到岸边,过长的裙摆划过地上柔软的青草,她伸出柔软纤细的手,“江先生,不如我拉你上来?”江煜总算是有了反应,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目光落在含笑娇笑着的面容之上,似自嘲般,“所以,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含笑皱眉,收回了手,“你这就胡说八道了,我扔了我自己的东西,又没让你去追,怎么又是报复你了,难道是我把你推下水的。”江煜身形一滞。是啊,他为什么要追过来?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就像是身体的本能一般,含笑松手的瞬间,仿佛有一把烧得滚烫的刀刺入了他的胸口,然后生生挖去了一块。换位置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去,如果不追上去,就真的要失去了。握紧的拳头松开,江煜淌着溪水上了岸。那个向来追求完美甚至还有些洁癖的霸道总裁第一次如此的狼狈。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草地上,裤脚甚至还染上了褐色的泥土。含笑提着裙摆,和男人拉开了距离,见江煜走向她,赶忙抬手,“你离我远点,我待会还要拍广告呢。”江煜觉得好笑,故意又上前了两步。果然含笑赶忙跳开了,面上是恼怒,“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觉得我比你的小女友漂亮,所以就要故意弄脏我的裙子?不过就算裙子脏了我这张脸还是美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