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十分幽怨,露出的小虎牙尖尖的。阿北收回手,轻咳了两声,“是我的错。”他说这话的时候,在强忍着笑意。因为含笑真的太像一只炸毛奶凶的小猫咪了。她哼了一声,想要装酷抱手。可惜穿了太多衣服,抱了几次也没抱住,只能很气地握了握拳头。“好了,我出去清理积雪了,你乖乖地在家不要乱跑。”含笑不看他,只留给他一个圆圆的背影,“你就在门口,我还能去哪。”也对。阿北想了想,转身出门了。他只给门开了一道缝隙,刚好够自己通过就立即关了门。门外很快就传来了推雪的声音。含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影子里映出一个圆圆的侧脸。是她鼓着的腮帮子。越想越生气。气到跺脚,“阿北是坏人!”话音才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了两下敲门声。“我都听得到的。”是阿北。含笑转头,冲着紧闭的门做了鬼脸。听到就听到,她才不怕。独自生了半分钟的闷气,含笑终于还是站不住了。没等阿北进来哄她,她就自己顺着椅子爬到了靠窗的桌子上。外面还在下雪,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天地间新展开的画卷,正待人提笔书写。含笑对着窗口哈了气,然后摘了手套,写了两个字——阿北。写完了,她又继续在右边画了一个恶魔一样的脑袋。两者之间是一个朝左的箭头。意思是“阿北是坏人”。含笑会的骂人的话很少,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灾星,罪人,恶魔。这些是她。剩下的一个“坏人”给了阿北。窗户看不到阿北所站的位置,只能看到不断被他推往外面的雪花。昨夜有人出来了,雪地上本该留下脚印。可是一场风雪过后,什么都留不下。屋子里很暖和,含笑想要把围巾给摘了。可手才刚一有动作,就对上了窗外阿北的视线。隔着窗户,他指了指含笑的手,嘴型在说让她乖一点,不要乱脱外套。含笑只能收回手。她靠在窗户上,用力地喊出声,“你快点进来。”外面很冷。阿北说马上。然后他又继续去铲雪了。像是要清理出一条道路一样。两分钟后,含笑坐不住了。她也跑了出去。阿北管不了她,只能再次叮嘱她不要乱跑。含笑很乖地点头,然后就跑到一边玩雪了。手里的一捧雪花往天上用力一抛,最后全都落到了含笑的脑袋上。阿北只能放下了手里的铲子,走过去帮含笑把帽子戴好,“再玩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含笑说:“好。”她把围巾给了阿北。阿北怕她冷,没要。含笑就说:“你要是生病了,今晚就没人的做饭了。”家里的食物都是含笑以前存下的,阿北是个很绅士也自觉的人。石头屋子里的家务和三餐都是他准备的。每天还要负责收拾被含笑弄乱屋子。阿北只能接过含笑给的围巾,转过身又继续铲雪去了。冰天雪地里,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留意远处,十七正静静地看着正在铲雪的阿北。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眼底有一道细长的刀疤,并不算很明显。他的一双眼睛格外的凶,像是蹲在草丛里等待猎物经过的恶狼。他就是上次那二十一个外来者中的一员。虽然是一个队伍的,但也说不上有什么感情。早在两边打起来的时候他就趁乱逃走了。两边的人都没发现他的动作。只有那个小女孩。她是看着自己逃跑的,却并没有作声。十七并不觉得女孩是因为心软了。她只是在看一群无关紧要的人。就像是走在路上,看到了一群蚂蚁在搬家,她感兴趣地蹲下来看了一会儿,等兴趣过了就然后转身离开。成功逃跑之后,十七就开始留意起含笑。他并没有直接露面,只是躲在暗处不断地听着别人的谈话,以此来获取信息。这就是他的生存方式。几天之后。他就知道了所有关于含笑在布黎的事情。知道她是在一年前独自来的布黎。知道她是这附近地界的难民都很畏惧警惕的一个人。也知道了她身边的那个少年是被她捡回来的。含笑是这儿生活得最好的人。最好的屋子,最充足的食物,以及最强的实力。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够在吃人的布黎活下来,就代表着她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