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选择合作“对,就是她,她人呢?”“那个老婆婆很好的。”含笑抬头看着面前将近两米高的男人,“她昨晚给我送了很好吃的饼。”“你吃了?”男人问。饼里下了毒,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都腐蚀了,但人却不会立即死去。这是毒婆常用的手段。含笑点点头,“我吃了,很好吃。”男人眯着眼,像是在判断含笑有没有说谎。附近躲着的几个人也听到了含笑的话。明明是很纯真的童言,却不知怎么的,给人一种十分诡异违和的感觉。就像是黑森林里逃出了一个小魔女,披着红色的斗篷,斗篷的颜色是用鲜血染红的。“叔叔,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小魔女困了,“如果没有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男人不说话了,眼中只剩下警惕。小魔女进了房子,挥挥手和男人说再见。也和所有躲在暗处打量的人说再见。门合上的一瞬间,含笑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哼着歌,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是很奇怪的一个调子,像是童谣,却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她在唱。“漂亮的小女孩,她从森林里走出来,她有漂亮的斗篷,长长的头发。她总是拿着一支画笔,人们叫她小魔女。她在地上画,兔子活过来了,她在树上画,鸟儿活过来了,她在纸上画,小人站起来,转过身,没有眼睛和头发……”歌声幽幽,满是孩童的天真无邪。却听的人冷汗直冒。那天之后,毒婆就不见了。是真的不见,凭空消失的那一种。有人趁着含笑外出的时候进了她的房子去找人。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血,甚至连任何尖锐的武器都没有。这件事情太过诡异,诡异到连着一个月的时间没人敢去靠近含笑。但含笑还是照常的生活。她会出去给自己找食物,也会出去和人做交易。她和人对话的时候单纯得就像是个孩子,就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模样。一个月后,那个脸上有三个刀疤的男人动手了。布黎最近来了一个不鲁的商队。他们只是暂时降落在这里,很快就会离开。不鲁是整个星际最大的地下拍卖场所在地。刀疤男人不想放过捞这一笔的机会。含笑一个人就能抵上他这一年的口粮。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冲淡男人心中的那点忌惮。在他看来,含笑就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孩子。如果不是她有一双足够漂亮的眼睛,放到人堆里会很容易被人忽略。刀疤男人最开始想要独吞,但是这件事被其他几人察觉了。最后为了避免互相伤害内耗,他们选择了合作。又是一个晚上,夜里的风像是裹了寒霜,直往人的骨头里面吹。含笑的房子里亮了蜡烛。是最便宜的那一种蜡烛,太贵的她暂时还买不起。她是个落魄的亡国公主。但是今晚过后,她就会有钱了。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足够把这间破旧的小屋子重新装饰一边。首先,她需要买一张舒适的床。北面她已经提前选好了,就在东边的那个集市,是一个逃亡者开的小铺子。以物换物。这一天晚上,房子的门没关。有人在叫,叫得很吵闹。有人在唱歌,唱童谣,是那个眼睛很漂亮的小姑娘。“漂亮的小女孩,她从森林里走出来,她有漂亮的斗篷,长长的头发。她总是拿着一支画笔,人们叫她小魔女。她在地上画,兔子活过来了,她在树上画,鸟儿活过来了,她在纸上画,小人站起来,转过身,没有眼睛和头发……”有人伸头去看,那景象,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天之后,没人再敢打含笑的主意。她很高兴地换回了自己中意的床。上面有很软很干净的被子。那是难民区里绝对不会出现的东西。东边是逃亡者的居住区,难民的身份低于他们。也没人愿意去招惹一群亡命之徒。这天之后,含笑就算是在布黎定居下来了。她一个人生活,有时候像是一只忙碌的小蜜蜂。从家里飞出去,又从外面飞回来,几乎每次都能带回漂亮的“花朵”。然后不知疲倦地装点着自己的小屋子。今天是桌子,明天是镜子,后天她又换回了自己很喜欢的一套茶具。听说那是一个纳修斯人落下的。纳修斯是一个盛产宝石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