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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肉身拼搏（第3页）

身旁侍立的老太监颤声道：“大人，太史局急报……全国一百零八处‘疫区遗址’，同时出现血字??‘我在’。更有七十二名已被处决的囚犯尸体，在停尸房自行坐起，嘴唇开合，重复两字……”

李崇安握紧龙纹玉扳指，指节发白。

“传令下去。”他冷冷道，“启动‘哑龙计划’。我要让整个江南，一夜之间失语。”

与此同时，少年落回岸边，跪倒在地，呕出大口鲜血。这一式耗尽了他的寿元与神魂，若非“回声”剑自动吸收部分反噬之力，他早已魂飞魄散。

盲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扶起他，指尖轻触其脉搏，眉头紧锁。

“你用了两次禁术。”她声音沙哑，“舍身引，万言归心……你还能活不过三个月。”

少年咳着血笑起来：“够了。只要‘我在’还在传，我就没死。”

盲女沉默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铃残片，递给他。

“这是我在济世堂地窖找到的。”她说，“原本属于第一代守碑人。上面刻着一句话??‘声止处，心不死；言禁时，灯犹燃。’”

少年接过残片，轻轻摩挲。

他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李崇安不会罢休，朝廷暗线遍布天下，更多无辜者即将沦为祭品。但此刻，他不再孤独。

因为每一句“我在”，都是一盏灯；每一次回应，都是一簇火。

数日后，江南各地开始流传一首童谣：

>东街井，西巷墙，

>夜半谁在写文章？

>不写字，只画圈，

>圈里藏着一个‘在’字眼。

>若问此字何处来，

>湖心塔上铃铛响；

>铃不响时剑自鸣，

>剑下亡魂皆苏醒。

与此同时，七十二名墨青弟子陆续传回消息：各大疫区已有百姓自发组织“言社”，以暗号互通信息，墙上刻字愈演愈烈，甚至有村妇将“我在”绣于襁褓之中，悬于屋檐避邪。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西北荒漠中一座废弃驿站内，考古学者发现一面残墙，上面用炭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我在”，笔迹各异，年代跨度竟达三百年！最新一笔，墨迹未干，署名竟是：

**“紫云山末徒，许绾。”**

少年得知消息那日，正坐在一处破庙檐下休憩。秋叶纷飞，落在他花白的发间。

他翻开仅剩几页的《回声录》，提笔写道：

>**声不可囚，言不可灭，心火不熄。

>我在，故我们在。

>纵使我身将朽，此音不断。**

写罢，他合上书，仰望天空。

雁群南飞，排成一字，又缓缓变形，最终赫然拼出一个巨大的“在”字，横贯长空。

风起，叶落，铃音隐约。

而在无人听见的深处，那万千亡魂仍在低语，一遍，又一遍：

“我在……”

“我在……”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