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谏骨重见天日,慧明诵冤百日,感动京师学子联名上书。”
>“南岭机关殿墨青开坛讲律,首提‘庶民亦有言权’。”
>“京城沈砚彻查‘菱案’,牵出三司贪腐网络,震动朝堂。”
>“光已成炬,不可逆也。”
许绾读完,久久不语。
少年在一旁扫地,依旧低声念着:“我在……我在……”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你知道吗?当年我把扫帚给你,不是因为缺人干活。”她望着远方群山,“是因为我看出了你心里有一团火??哪怕被踩进泥里,也会挣扎着冒出一点烟。”
少年低头,看着手中新换的扫帚。
“现在呢?”
“现在,”许绾微笑,“你已经不需要我带路了。”
数月后,江湖传言四起:
北方有个白发少年,手持断剑,背着扫帚,专治奇冤怪案。他不拜庙宇,不敬神佛,只问一句:“有没有人写过‘救我’?”
若有,他必至。
南方某村,孩童失踪,村口树上挂布条,墨书“救我”。三日后,少年现身,破机关井,救出十二童,焚毁伪神庙。
西部边陲,戍卒集体暴毙,军营外野坟插竹片,刻字“冤”。少年夜探营地,揭发将军用药控制士兵,逼其冒死采矿。
中原闹市,富商女儿被掳,赎金信背面隐约可见指甲划痕:“我在”。少年循迹追查,竟牵出跨州人口买卖黑网,连破七城据点。
他从不留名,但从不缺席。
有人问他为何如此执着。
他总是淡淡回答:“因为我记得第一个字怎么写。”
又一年谷雨,紫云山脚下新建了一座学堂。没有匾额,只有一面石墙,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我在”二字,风格各异,有的工整,有的歪斜,有的带血。
许绾坐在门前,看着孩子们练习写字。
一个小女孩举起纸问:“婆婆,这个字念什么?”
许绾笑着摸她的头:“念‘我在’。”
“什么意思呀?”
“意思是??”许绾望向山路尽头,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肩上扫帚迎风轻晃,“无论多黑的夜,总会有人记得你存在过。”
少年走到院中,放下扫帚,拿起一支炭笔,在墙上添上新的一笔。
风起,落叶纷飞。
而在遥远的西域沙漠深处,一座被黄沙掩埋的古城悄然露出一角。城门残碑上,依稀可见四个古老大字:
**人在心不死**
沙丘之上,一道影子缓缓站起,手中握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铁尺,低声呢喃:
“下一个……该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