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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让她活下去（第2页）

话未说完，他全身突然龟裂，轰然碎成粉末，随风散去。

庙内陷入死寂。

良久，许灵珊才轻声道：“你相信他的话吗？”

叶晨盯着地上残留的玉符碎片，指尖轻触，立刻感受到一股灼痛??那是被刻意封印的记忆烙印。他闭目运转命簿残存之力，强行读取其中信息。

刹那间，画面涌入脑海：

千年前，昆仑墟尚未陷落。十二位守灯人围坐于祭坛之上，共同诵念誓约。然而就在仪式完成瞬间，主位上的大守灯人猛然暴起，亲手斩杀十一同僚，夺取全部印记，欲以众生之命点燃“永生之火”，成就唯一真神。

那一战，天地崩裂，昆仑倾覆。最终，幸存的一位南华先祖联合诸界强者，将其镇压于天山地底，命名为“烛阴”，并立下新规：守灯人不得集齐三印，不得窥探原卷，不得接近烛阴墟。

而历代传承者，都被抹去了这段历史。

“所以……我们一直守护的信仰，其实是掩盖一场背叛？”许灵珊声音微颤。

叶晨睁开眼，眸中火焰跳动。“也许都不是全貌。那位长老说的是‘守灯人背叛’，可没说最初的守灯人是谁。或许……真正被封印的，并非邪魔，而是真相。”

他拾起玉符残片收入怀中。“但我们不能停下。就算前方是谎言，也要亲手揭开。否则，更多人会在梦中迷失自我，现实终将瓦解。”

次日清晨，他们再度启程。

越往西北，气候越是诡异。白昼阳光刺目却无温度，夜晚星空璀璨却不见月亮。途中偶遇一支商队，全员神情呆滞，口中喃喃重复同一句话：“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也记得。”

许灵珊尝试救治，却发现他们的魂魄已被某种力量侵蚀，记忆层出现大量“嫁接片段”??明明是活人，体内却塞满了陌生人生的回忆。

“这是‘镜像污染’。”叶晨沉声道，“他们的意识正在被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覆盖。如果不加阻止，三天之内，这些人就会彻底变成别人。”

他取出风眼罗盘，却发现指针疯狂旋转，无法定位源头。显然，干扰来自极高维度。

当晚扎营于一片枯胡杨林中，篝火燃起，许灵珊靠在他肩头，望着星空出神。

“你说……如果当初我没被拐走，我们会不会过上另一种人生？”她忽然问。

叶晨笑了笑：“大概会在四合院种更多花，夏天吃冰镇西瓜，冬天围着炉子讲故事。平淡，但温暖。”

“可现在呢？我们面对的是神明、是虚无、是整个诸天万界的平衡。”她转头看他，“后悔吗？”

他伸手抚过她耳后那颗小痣，动作温柔。“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救你。哪怕明知结局如此。”

就在此时，灯笼骤然剧烈晃动，火焰由红转蓝。

紧接着，地面震动，远处沙丘缓缓隆起，一座庞大建筑破土而出??青石筑基，铜柱撑天，顶部悬浮一颗巨大水晶球，散发幽光。牌匾上三个古篆清晰可见：**烛阴墟**。

“它主动出现了。”叶晨站起身，焚心火遍布双臂。

许灵珊提起灯笼，与他并肩而立。“那就进去吧。无论等待我们的是真相还是毁灭。”

他们踏入古城，每一步都激起尘埃中的光影残片??那是过往岁月的投影：有守灯人跪拜神像，有百姓焚烧灯塔，有战争、饥荒、轮回反复上演……

终于抵达中央大殿。殿内空旷，唯有一具黑曜石棺静静安放。棺盖刻着一行字：

>“吾名烛阴，光之初源，亦为终焉之火。

>汝等惧我太亮，故谓我为暗。

>汝等畏我永恒，故称我为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