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来无恙啊。”
陈玠看着来人,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谢晨琅短促的笑了一声:“这可得问你,哥啊,你是不是心软了,他郗家灭了我满门,你却对着仇人摇尾乞怜,等你报仇?只怕父母九泉之下永远死不瞑目了。为了那一百多口亡灵,我只好亲自出手了。”
第122章恶毒少主觉醒后骗子
陈玠脸色沉到极致,“我会报仇,无需你出手,你好不容易才将白云教捏进手里,就这样丢开真的放心?”
谢晨琅脸上还挂着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这便不劳大哥费心了,大哥若真有闲心管我,不如多想想复仇计划,郗峙山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至于郗眠……交给我好了,我虽做不到哥哥这般忍辱负重,对付一个郗眠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嘲讽的看着陈玠,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其实他才不在乎,当年他沦落为乞丐后,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连自己的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后来落入烟花柳巷,又被白云教买去,乌雷那老东西用他炼药人,炼制药人太过痛苦,在一次次濒死之际,他想起了幼时的记忆。
在暗算了乌雷那老贼后,便开始着手寻找陈玠,最让人讽刺的是他的哥哥竟给仇家当了暗卫,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自然要把真相告诉陈玠。
那夜他和陈玠在玉莲阁打了一架,在最后关头近乎恶劣道:“大哥,你忘了我便算了,竟连我陈家一百多口亡灵也忘了。”
到现在他都记得当时陈玠如遭雷劈的表情,陈玠当年只知遭遇仇家,却不知那仇家是云逸山庄。
可想而知,这么多年忍仇做父的真相给了他多大冲击。也是在那夜,遇上了中药的郗眠,他本该杀了郗眠的……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将视线从郗眠身上挪开了。
那人哪怕只是坐在那,都能轻易的将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如今被陈琅盯上,他知道这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是郗眠那种色厉内茬的人能应付的。
陈玠眉头越皱越紧:“阿琅,此事有我,你又何必沾手呢。”
谢晨琅嗤笑道:“当年舍得丢下我,如今倒舍不得我沾手了,想来也是可笑,陈玠,你不会不知道这些年我为了活下去杀了多少人吧?”
陈玠面容苦涩:“阿琅,我当时不是有意……”
“好了别说了,”谢晨琅打断了陈玠的话,“总之我想做的事情还没人能阻止。”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挂着的一轮弯月,“郗眠还等着我回去呢,那么单纯好骗的小少爷,真是期待他发现我身份时的表情啊。”
谢晨琅离开后,陈玠独自一人靠着树干站了很久,当年陈家惨遭灭门,他带着谢晨琅去买糖葫芦逃过一劫,后来在被追杀途中,他把年幼的谢晨琅藏起来,独自一人引开敌人,途中滚下山坡逃过一劫,却摔伤了腿。
等谢晨琅拖着伤腿回来时,已经没了谢晨琅的踪迹。
此后多年也一直在寻人,都无果。
直到半年前,白云教的人找到了他,他见到了成为白云教高高在上的“大人”真面目,赫然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幼时乖巧的弟弟如今变得乖戾阴狠,陈玠却无法斥责他。
他应该补偿弟弟的,可是一想到弟弟如今盯上的是郗眠……陈玠几乎可以想象郗眠落在谢晨琅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谢晨琅回去时郗眠屋内已经灭了灯,他推门而入走到床边,如进无人之境,郗眠睡觉时总喜欢面朝里,将自己微微卷缩着,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可他自小锦衣玉食,怎么会没有安全感呢。
谢晨琅俯身,手触摸着郗眠的侧脸,低声道:“父债子偿,郗眠,郗峙山欠我的合该你来偿还不是吗?”
此后一段时日,陈玠没有再出现过,郗眠和谢晨琅又回到了每日一起在书房,一人看书,一人学字的生活。
谢晨琅一日较一日粘人,郗眠在窗沿下看个雪他都要捧着书凑过来,在郗眠看过来时十分坦然道:“哥哥这里有炭火,暖和些,况我替哥哥守着炭火,也谨防哥哥像上次一般被灼烧的炭火闷得生病。”
他说的是上次郗眠屋内烧了炭,却未通风,导致一氧化碳中毒头晕。
郗眠未和他争口舌之快,说起另一件事来:“过几日我要去参加一位老夫人的寿诞,你若无事,可想一并去走走。”
谢晨琅道:“哥哥说的是萧老夫人?”
郗眠点头,谢晨琅在山庄也呆了一段时日,知道也不为奇怪。
谢晨琅又道:“是哥哥那个未婚夫的萧家?”
这次郗眠顿了一下,未曾想他连这都打听了去。
还未等他回答,谢晨琅先道:“我也想去看看哥哥的未婚夫长什么样,如果哥哥将来成婚了,是不是就没时间陪我了。哥哥,你可以不成婚吗?”
郗眠道:“你见过他的。”至于谢晨琅后面的话,他只当小孩子口无遮拦说的胡话。
他见过?
谢晨琅皱眉思考了半日,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