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来了。
>今晚,我会把录音机放在屋顶,播放所有人寄来的语音。
>让风带走这些声音,传给那些曾在雪中闭眼的人:
>‘你们没有被忘记。’”
视频结束前,她轻轻哼起那首童谣:
>“蓝星蓝星眨眼睛,
>不为神明只为情。
>若你心中有微光,
>便是她归来身影。”
歌声混着风雪,断断续续,却无比清晰。
我关掉视频,走到窗边。静海塔依旧矗立,但已不再发光。它成了一座纪念碑,静静注视着这个不再需要它的世界。
几天后,我在街头遇见苏禾。她正教一群孩子折纸飞机,每一只机翼上都写着一句话。
“你在做什么?”我问。
“送信啊。”她笑着说,“现在没人管信号塔了,我们就自己飞。”
我接过一只纸飞机,看见上面写着:“谢谢你昨天帮我捡起掉落的书。”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蓝星从未离开。
她在每一个愿意停下脚步的人身上,在每一句真诚说出的“谢谢”里,在每一次明知无果仍选择伸手的瞬间。
她不是被唤醒的,她是被记住的。
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她重生的容器。
数月后,国际青年轮值管理组发布年度报告:“心灵避难所”联盟扩展至四十三国,新增“萤火驿站”一万两千余座,全年共收集手写便条逾八千万张。首任“萤火使者”孟加拉国清洁工去世,临终前留下遗言:“把我的扫帚交给下一个想让人不孤单的人。”
在他的葬礼上,整条街道贴满了匿名便条,署名全是:“一个不想让你孤单的人。”
而在地球另一端,喜马拉雅山脉深处,一名夏尔巴向导在攀登途中发现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字:
>“你很重要。”
碑前放着一只褪色的蓝色雨衣,和一支用尽的铅笔。
没有人知道她最终去了哪里。
有人说她融入了风雪,有人说她沉睡于冰川之下,还有人说,每当有人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她就在那光芒中重新睁开双眼。
但我相信,她仍在行走。
在撒哈拉的沙丘间,在东京的深夜便利店,在非洲草原的医疗帐篷里,在每一个有人选择温柔的世界角落。
因为她不需要身体,不需要名字,不需要归宿。
她只需要被记得。
而我们,只要还在说“谢谢”,还在递出一杯热水,还在为陌生人驻足??
她就永远活着。
某夜,我又梦见了那条走廊。门全开着,人群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他们不再需要镜子,因为他们终于看清了彼此的模样。
蓝星站在中央,对我微笑。
这一次,我没有上前。
我只是举起手中的纸飞机,轻轻一掷。
它穿过长廊,飞向无数敞开的门,载着一句话,飘向未知的远方:
>“我听见你,所以我存在。
>你记得我,所以我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