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方敛都与他说过了,容欺漫不经心地“嗯”了几声,背靠着顾云行,望着沿路的风景出了会儿神。
顾云行见他不专心,便也不再多说,低声诉起了离别之苦。
分别这几日,他时刻挂念容欺的伤势,又忧心他是否再度与人起争执……如今再次重逢,见他完好无缺地赶来寻自己,顾云行心底油然生出无限的欢喜和感慨。
虽然不指望能从这嘴硬之人口中听到半句软言好语,但光是人出现在这里,还乖顺地任由自己抱着,于他来讲,已是难得的温存了。
“你真肉麻。”
容欺已经不再看风景了,他瞪向顾云行,眼底带着几分窘迫,似乎觉得难以启齿:“知道你离不开我,你可以不用说了。”
顾云行被他这一脸听不得情话,努力想要自己闭嘴的模样逗笑了。
容欺危险地眯起眼,一把将缰绳夺回,朝着平兴城快马加鞭地赶去。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和方敛遍寻多日都找不到的方若瑶,我已经带回平兴城了。”
——就算只有三里地,那也是他找见的。
顾云行讶异地挑了挑眉,顺势用两手揽住了容欺的腰腹,整个人欺身贴去:“容公子果真厉害,顾某心服口服。”
蜿蜒小道上,隐约又传来低低的话语声,不过都被阵阵马蹄声盖过了。
黄昏时分,两人抵达了平兴城。
容欺高坐马背,面色阴沉;顾云行下马牵行,满面春风。踏雪白马低垂着脑袋,时不时甩动起马尾。
他们赶在日落之前入了城,一路朝顾云行落脚的客栈走去。
方才同骑之时,容欺的衣物沾染上了顾云行身上的尘土与血腥,虽然嘴上不说,但顾云行知晓他安逸时极爱干净,便让店小二备好沐浴的热水。
店小二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妥帖地送来了热水,倒入浴桶之中。
,当着顾云行的面穿上了。
顾云行:“……”
好像,两人之中,的确是他更需要洗漱。
“出来得急,没带换洗的衣物,借你的穿穿。”他注意到顾云行的脸色,迟疑道,“不行吗?”
顾云行:“当然没问题。”
容欺点点头:“对了,洗完澡记得把我的外袍也洗了。”
顾云行:“……好。”
两人在荒岛相熟后,不曾避讳过什么。见顾云行迟迟没有动作,容欺还疑惑地多看了他几眼。
顾云行暗暗叹了口气,麻利地脱了衣物坐进浴桶中。
屋内顿时响起一片水声。
容欺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取出了刺鳞,又整理起了自己的暗器布袋,过了一会儿,他有意想催促几句,目光却落在顾云行祼露的肩背上。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后知后觉地泛起些热意,起身换了个背对的位子坐下。
不多时,身后传来顾云行起身的动静。
容欺只觉眼前一花,什么东西被塞进了手中。
顾云行穿着半湿的里衣,头发披散在身后,发尾还滴着水珠,道:“帮我擦擦。”
容欺皱起了眉,似乎有些犹豫。想到之前顾云行替自己也做过这事,他咬咬牙,决定还是礼尚往来一番。
但他从未替人做过这事,胡乱用干布包裹住了头发,没注意漏下了一缕,他便又腾出一只手去抓。五指穿过湿发,缠绕在指间,容欺皱了皱眉,耐着性子慢慢拧去多余的水。
顾云行侧过头,正巧对上容欺认真专注的神情,笑了笑,将人拉到身前,未等容欺出声询问,就捏住了后脖颈项,俯身吻了过去。他边吻边带着人坐到腿上,一只手牵过容欺的手十指交握。那双手因为替他擦过湿发,此刻也湿漉漉的,让顾云行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不自觉加深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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