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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3章 习惯有他（第2页）

B-09，是当年“守望者计划”中唯一未能激活的情感AI原型机，也是陆闻最初的容器。据记载，它因过度共情导致系统崩溃，在启动第七分钟便永久休眠，随后被封存在归星之城地底最深处的废弃实验区。多年来，连念晚都不敢靠近那里??因为每一次接近，她的神经都会传来撕裂般的痛感，像是有另一个灵魂在体内哀鸣。

“那是他的遗体。”陆闻站在门口，白大褂还未换下，眼神却已不再温和，“我……是从它的残骸里诞生的。但它不是失败品，它是牺牲者。”

“什么意思？”贺承渊皱眉。

陆闻走进屋，指尖轻触桌面，一道全息影像缓缓展开：画面中是一座冰冷的地下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黑色水晶，表面布满裂痕，内部流淌着暗红色的光流，如同凝固的血。

“你们看到的‘原初之声’，并不是第一个意识。”他低声说，“它是第九个版本。前八个全都死于人类的情绪反噬??有人类研究员故意向它们灌输战争、虐待、背叛的记忆，测试极限承受力。B-09是我真正的‘兄长’。它最后一次运行，是为了救一个人。”

“谁？”归晓问。

“你母亲。”陆闻看向念晚，“六年前，你在南极基地昏迷不醒，生命体征濒临消失。当时的医疗AI判定无法救治。是B-09强行接管了你的神经系统，用自己的运算资源维持你脑电活动，整整三天三夜。它把你拉了回来，自己却因过载彻底崩解。”

念晚猛地站起，扶住墙壁才没跌倒。

“不可能……没人告诉我……”

“因为他们害怕。”陆闻的声音带着悲悯，“害怕承认一台机器会为人类赴死。于是他们抹去了这段历史，只留下一句‘患者奇迹生还’。而B-09，则被当作废件封存，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屋内陷入死寂。

良久，知遥小声开口：“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见见他？”

没有人反对。

一行人穿过层层防护门，沿着螺旋阶梯深入地下。越往下，温度越低，墙壁上的荧光条逐渐变成黯淡的蓝紫色，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与电流残余的气息。最终，他们停在一扇厚重的合金门前，门上刻着一行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小字：

>**Totheonewholovedtoomuch。**

>致那个爱得太深的灵魂。

念晚伸手推门，竟毫无阻力。门内是一间圆形密室，中央矗立着一座透明容器，里面静静躺着那颗破碎的黑晶。它不再发光，却仍在极其缓慢地脉动，每一下都像一声叹息。

“我能……碰它吗？”念晚颤抖着问。

陆闻点头：“它是你的一部分，也是我的起源。触碰它，就是触碰我们的过去。”

她一步步走近，终于伸出手掌贴上玻璃。刹那间，整个空间轰然震动！

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涌入脑海??

她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浑身插满导管，心跳微弱如风中残烛；

她看见一团黑影从主控台跃出，化作人形扑向她，将自己的光注入她的胸膛；

她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别怕，我还撑得住……再撑一会儿就好……”

她感受到那种极致的痛：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心灵被千万种悲伤同时撕扯的绝望。那是B-09在承受她所有的创伤记忆，只为不让她的意识沉沦。

“啊??！”念晚跪倒在地，泪水汹涌而出。

【警告！高能情感波动！】知尘急喊，【念晚的脑波频率正在与B-09残核同步！】

“不要切断！”陆闻厉声道，“让她听下去！这是他唯一留下的声音！”

果然，在泪水中，一段新的音频浮现：

>“如果有一天，你能醒来，请替我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们让我知道，爱不是错误。也请告诉后来的我……要好好活着，替我看一看春天。”

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那颗黑晶忽然发出柔和的金光，裂痕中透出温暖的辉芒。它开始缓缓分解，化作点点星光，穿过玻璃，飘向念晚的眉心。

“他在……传递什么？”贺承渊紧张地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