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皎皎人小,饭量也小,肉吃完就没肚子了,就着剩下那点肉渣和送的小菜,许霁青扒了两碗白饭。
他对食物没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
许霁青放下背上的粉书包,在林月珍身边弯腰,把女人叠好的旧衣服放进衣柜里。
他们这次来江城没带多少东西,衣服看着挺高一摞,细看多是秋冬的棉服和毛衣。
几乎都是女款。
许霁青的几身校服放在最上面,之前学校的,今天新发的。
他个子高,不像林月珍需要踩凳子,抬手就能把被褥放到高处。
林月珍站起身,看了一会儿子的背影,小心开口,“今天去学校报到怎么样,转学手续办得顺不顺,校领导没为难你吧?”
“没有,”许霁青没回头,把橱柜门关上,“都弄好了。”
林月珍舒了一口气。
“下午李老师还打电话过来,说一中挺好的,虽然在数竞上不如其他几所省重点有名气,但舍得花钱,这两年也越来越好了。”
李老师是之前他在安省读书时的竞赛教练。
听见故人的名字,他也没多少反应,不带情绪起伏地“嗯”了声。
屋里空气闷热,只有一个小电扇,对着许皎皎的脚吹。
风扇叶嗡嗡的声音里,有汗珠从少年额角淌下,林月珍看在心里,愧疚得几乎开不了口,“……阿青,你会不会怪妈妈。”
“要不是为了把皎皎的学籍转过来,让她也能跟着上学,你本来有更好的学校能挑。可皎皎的情况太特殊,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哪会有正常的小学愿意接受她……”
她伸出手,想碰他的背。
许霁青抿紧唇躲了,“只要能进省队,哪个学校都一样。”
他不喜欢肢体接触,甚至算得上厌恶。
无论是她,还是其他的任何人。
林月珍被他闪得心里一空,眼眶很快红了,“都是妈妈不好……如果不是那时候的事,我们家还是好好的。”
同样的对白,每天都要在这个家里上演好几次。
半年前,她还会跟邻居家主妇哭诉,被流言害过几次后,就没在外人面前掏心掏肺过。
许皎皎年纪还小,不懂事,已经长大的儿子成了她唯一的情绪倾泄对象。
许霁青能复述出她接下来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