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和的养母罕见的动怒:“她可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
谢秋和孙云教授之间经常有书信往来,一直到后来孙云教授退休后,谢秋也经常会去他家里看望他,顺便交流一些关于生态环境保护的心得。
不仅如此,孙云在做大学教授期间,也救治过不少校园里面的一些猫猫狗狗,所以孙云一直都很受医学院里师生们的爱戴。
孙老的爱人名叫宋玉,曾经担任过BJ医科大学的教授,后来进了某家医院,在里面工作了十多年,现在已经成了那座医院的副院长。
宋玉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在本科论文中提到了一种猜想。她认为,目前的主流医疗保险都是为患者成立,但是对患者的家属,应当也需要有一份专门的陪护环境。
她当时提出这个观点时并没有得到多大回响,然而在她读医学硕士和博士期间,她慢慢将这种设想进行改进。等她担任医院副院长的时候,她向国家再一次提出了这种设想。
宋玉的设想得到了相关部门的肯定,并且批示她进行这个项目的实验建设,于是全国第一座以“安宁病房”为名的医疗陪护机构就这样诞生了。
安宁疗护成立的时间并不算长,且到目前为止只有6张病床,可就这6张病床,却曾让300多位处于生命终末期的患者在最后时间里能够安稳的离开人世。
然而安宁病房创建之初,却曾经连续三个月没有接收一位病人,这让安宁病房的项目险些失败。
直到第一百多天,病房终于迎来了第一位病人,是个四十多岁患有肝癌的患者。在这之后,安宁病房又陆续迎来了几个病人,加上对病人的陪护工作受到病人家属的一致称赞,众人这才将项目坚持了下去。
患者中有一位85岁高龄老人老人,患有泌尿系统的癌症,经过检查后医生推断最多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他知道自己已是生命末期,主动要求进行安宁疗护,并且表示他离世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国外生活的大女儿能够回国。然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大女儿在听到父亲病重后虽然表现出有些悲伤的模样,却怎么也不愿意来医院看父亲最后一眼。
志愿者和社工在为患者家庭制作传承文档的过程中,曾经在这些患者口中了解过一些有关他们家庭的细节,这才明白其中缘由。通过与每一位家庭成员的多次晤谈,志愿者们意外地发现老两口和大女儿之间存在一些误解,安宁团队乘此机会从中斡旋双方的关系。经过他们的努力,终于帮助他们澄清了误会,让大女儿打开了心结。
家庭关系修复后,大女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活”了起来。她跟患者的关系也一下子亲密起来,并且不久就决定回国,还带着在国外新组建的家庭,想要一起来为老人送行。在老人离世后,大女儿十分伤心,在这试期间安宁项目的志愿者团队也继续为老人的家属提供心理支持,陪伴他们度过居丧期。
为了能够让他们安心度过居丧期,并且在最大程度上减轻他们的居丧反应,团队也做了许多事。
在患者离世后的1个月、3个月、6个月和12个月的时候,安宁疗护团队都会给遗属打随访电话,为他们提供心理支持。
安宁团队的开创人之一秦苑曾向新闻记者诉说,对于大部分遗属来说,患者离世后的前半年是最艰难的时期。大多数情况下,在居丧的这段时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可以求助专业支持。
“现有的医保制度只针对病患,而不涉及家属,在患者离世后,医疗支持也就随之终止。然而我们希望全社会都能逐渐了解,家属的居丧期很重要,需要为他们系统地提供关怀和支持。”秦苑说。
还有一位胃癌晚期的年轻女士,进入安宁病房后,经过评估,她的生存期是以“天”计算。这期间患者的丈夫非常痛苦,他不知道失去妻子的未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向5岁的女儿解释妈妈即将离世这件事情。
针对这一情况,心理师跟患者家属约好时间,将患者的女儿带到病房。女孩儿开始很拘谨,走进医院门的时候一直躲在父亲身后,好不容易对周围环境熟悉一些,在看到医生向她招手的时候立刻转身扑进了父亲怀里。
女孩对陌生人很防备,医院最后找了心理科的专家用画画的方式和女儿拉近了距离,就这样几个小时后,女儿终于跟心理师熟络起来。
海淀医院安宁疗护病房目前收治标准是癌症末期患者,已经不再进行或明确拒绝进行抗癌治疗,同时伴有严重痛苦症状的病人。这部分人在加入安宁病房之前,还需要家属同意签字,能够按照患者本人意愿,和安宁病房共同制定照护计划,坚持以患者为中心,家庭共同决策。
秦苑告诉记者,接受安宁疗护应该是患者本人的意愿。这是因为在中国,有个很常见的现象是,癌症患者到了末期,已经没有治疗手段,不能再继续住肿瘤科。家属无计可施,于是希望把患者送到安宁疗护病房进行陪护,然而患者却却对此一无所知。
秦苑说,这种情况对患者本身会造成巨大的伤害,因为患者发现自己被哄到安宁病房后会认为家人是因为舍不得花钱才放弃治疗。这部分患者通常会觉得安宁病房类似于某些养老院,是家人觉得被自己拖累时,为了省事找的地方。
秦苑接待过很多患者家属,无论什么样的家庭,家属最终的诉求都是希望患者能够一路“走好”。秦苑告诉家属,让患者走好的唯一方式,就是按照患者所期待的方式去度过他生命当中的最后一段,所以必须要让患者知情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