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一个送我去死的人。”
玉霖垂头笑了,“那我就没做到了。”
“你做到了。”
张药望着玉霖渐渐有些发红的耳朵,“我的命是你的了。”
玉霖一怔,张药身旁的李寒舟却忍不住笑了一声,“药哥,都要去受刑了,就没必要说胡话了吧。”
“那不是胡话。”
张药仍然看着玉霖的眼睛,“是临别之前,我想哄她高兴。”
玉霖颔首笑开,并没有责难张药的笨拙。
她习惯了。
她喜欢他。
“对不起,我去郁州军中,会时常读书,练字,好给你写信。”
“嗯。”
她说完转过了身,边走边抬起一只手,对着张药晃了晃,“好好效力,待朝廷有新帝继位,我定求内廷为阿悯姐姐调制新药,阿悯姐姐身体好些,我就来看你。”
张药朝着那道背影问道:“为何殿下不做新帝。”
玉霖回过头,“若百官不从,你要再次拿刀,替我杀人吗?”
张药一怔。
玉霖明眸笑开,“我赢了一次,我累了,之后也赢不了了,望我的后人,能再赢一次,再赢很多次……”
“后人?”
玉霖点头,“嗯,我也想生儿育女建祠堂。所以张药,你等着我吧,养好你的身子,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她说完,径直转身,背向张药,却仍然晃着一双手,脚步轻盈,远远地去了。
秋风徐来,张药眼中的玉霖裙带飞扬,像一片远去的软云。
“我养好身子!我等着你!”
声音从远处幽幽飘来,“那就约定,如见梁京下雪,我定快马下郁州,告诉你张药一声……”
满城梧桐飞夜,不知雪期何时。
然张药不急,只垂眸轻道:“贺姑娘,终得一日,敢见大雪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