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安静了几分钟,关月华忽然嫌弃地噫了声,“一件工服,两件工服,还有一件卓越运动服……不缺钱不缺布,你能不能给自己做两身衣服?”
关月荷心里的那点小别扭瞬间消散,心说她姐就是眼睛长头顶上,啥都看不上。
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不穿着吗?!”
“好好的布被你糟蹋成这丑样子,许成才都比你会做衣服!”
她不认同布被糟蹋了,但她承认许成才比她有踩缝纫机的天赋。
“我的事你少管!”关月荷庆幸自己力气大,三两下就把人给拉了出去,再把门给关上。
屋里清净了。
关月华回过神时,人已经被关在外面了。暴脾气一下就被点燃,才要锤门,正院的赵大妈刚好出来倒洗脚水,她的脾气又给收了回去。
“赵大妈。”
赵大妈应了,问她是不是过来陪月荷睡。
“不是,刚给她拿点东西,准备回去了。”关月华说完就快步往外走,路过前院,见孙大山靠在他家门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眼珠子不想要了我现在就给你挖下来。”
孙大山:“……”
被关月华瞪得不敢再看下去,转头回了屋里,房门被摔得砰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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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关月荷人生第一次自己睡一个屋子。
三米宽的大炕随便她怎么滚都不会掉下去。除非她睡着睡着把自己调了个方向。
前后的窗户都被锁得严严实实,蓝色的窗帘把月光全部挡在了外面,屋里漆黑一片。
银杏胡同所在的这一片区,除了厂矿单位,居民区都是晚上六点到十点这段时间供电。所以家家户户都得在屋里备着煤油灯、蜡烛或者是手电筒。
她枕头边就放着个手电筒,是她住宿舍后才买的。
摸到了手电筒,心情渐渐从激动变得缓和。过了一会儿,安静的屋子突兀地响起一道短促的笑声。
她赶紧捂上嘴巴,又掀起被子,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嘿嘿笑了好几声。
尽管两个月前就已经明确自己分到了房,但真住上自己的房子了,她还是觉得前所未有的雀跃。
这一觉睡到了九点多,要不是关爱国来敲门,她还会继续睡下去。
关爱国给她端了一碗饺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