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循捧着杯牛奶,从顶层泳池的恒温玻璃房看着方续诚在进入段宅的雕花铁门前下车。
这是方续诚的一个习惯。
当他某个晚上喝酒过了量,他习惯在大门口下车,然后用从段宅大门到主宅的那段路来吹风醒酒。
段循皱了皱眉,方续诚的腹部伤才刚好,有什么应酬非要喝成这样?
他乘电梯下到一楼,主宅玄关门恰好由守在门边的佣人从内打开。
门外的方续诚一手扶着门框,抬眼便见到好整以暇从电梯出来的段循。
他顿了顿,有那么一瞬所有动作都静止了,过了一秒才重新低头换鞋。
也就是这一秒的停顿,让段循意识到,方续诚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叹了口气,将牛奶杯交给旁人走过去。
“站得稳吗?”刚靠近,段循就闻到了浓烈的酒精气息。
方续诚鲜少会把自己喝成这样,这还是第一次,段循在顶层玻璃泳池看到方续诚从门口到主宅那段路竟然难以走出直线。
方续诚闭了闭满是红血丝的眼,深吸了口气,回答:“没事。”
段循无视方续诚的回答,让门边候着的佣人先去休息,自己走上前。
方续诚先前手术后用于休养的轮椅还没收起来,段循长腿一伸将轮椅勾到面前。
“坐着换吧。”
玄关有真皮鞋凳,但方续诚因为过去厌恶恒温物种体温的缘故,几乎没用过这种能留存并传导人体温度的东西。
方续诚保持着弯腰动作,没动,也没有坐到段循勾过来的轮椅上。
段循有点奇怪于方续诚今晚的态度。
以他对方续诚的了解,方续诚现在这反应很可能惹他不高兴的对象是自己。
但段循自觉今天聚会滴酒没沾,回家也比方续诚早,实在想不出他有哪里惹了这尊大佛。
方续诚这种冷起来比游哑还酷一百倍的冰山,要撬开他的嘴,硬的绝对不行,得靠软的。
段循干脆上手按坐下原本就摇摇欲坠不稳的人,低声说:“哥,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
“……”
方续诚滞了下,没反抗,顺着段循的力道坐在了轮椅上。
“……腿疼?”方续诚静默了一会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