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是你们哪一家的孩子,你们仔细看一看他,看看他像谁家的孩子,长相对上了,就把孩子接去养,再给他取个名字,他这么小,还不记事。”
老道不想让小太岁卷进道观的是非中,甚至没有叫他的名字,或许太岁真是不祥之物,当名字也不是好兆头。
“你们快放我师父走!”
“我师父生病了……”
小太岁看到祝长生道袍上的血迹,眼泪根本止不住,大颗大颗滚下来。
“小娃娃,你先说。”
“只要这法子有用,咱们就立刻放他们走。”
“先放他们走,我才能说!”
小太岁非常倔强,且聪慧。
现在灵州疫情扩散,浮尸千里,等朝廷真正派人赈灾,不知到了何年何月。
现在缺医少药,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他们只得让人放开老道和祝长生,让他们走。当然并不会真放人走,哄哄孩子而已。
“师父,你好好的……”
小太岁跪下来,冲他们那个方向狠狠磕了几个头,边磕头边流泪。
祝长生还想折返,老道扶着他往山里走,一路踉踉跄跄的。
这些年他们常在山中采药,熟知地形,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兴许能活,再想办法把小太岁救出来。
老道士不敢回头,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处也舍不得,早知道,早知道……
老道生出强烈的痛悔之意,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响,他转头往回看去——
那口装着太岁肉的大水缸里,多了一个瘦弱的孩子,他抱着太岁肉,颈间鲜血肆意喷溅,染红了白玉一样的太岁肉。
“太岁——”老道肝胆俱裂,几乎扶不住手里的祝长生。
他眼中血丝密布,想不顾一切往回跑,但身体不受控制僵在原地,心中剧痛。
“原来神药是叫太岁啊……”
“看来就是那个生死人、肉白骨的太岁。”
祝长生也看到了,他全都看到了。
看见小太岁跪完,撩开衣服下掩盖的伤口,把血滴到太岁肉上,太岁肉在缓缓生长,果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