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危险周还剩六天,在剩下这六天里,你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做人,不要再去激怒裴周驭,更不要易感期失控去标记他。”
他顿了顿,边想边补充道:“现在钥匙在他手里,你昨晚行动的时机太晚,当然,和他故意拖拖拉拉过来值班也有关系———不过,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钥匙拿回来!”
他充满恶意地推了一把彭庭献:“趁他还没睡醒,赶紧给我去。”
彭庭献被他推得一踉跄,面容看上去比刚通宵那会儿还要狼狈。
他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就是显得整个人不慌不忙,一点没把方头的命令放在心上。
方头看得心下一焦躁,恶狠狠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又他妈在这磨磨唧唧,快去啊!快去!”
这一巴掌力度颇大,扇在身上痛极了。
彭庭献疼得鼻头又是一酸,他的泪腺对疼痛感尤为敏感,近乎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生理本能。
但他依旧昂扬着一张神色平静的脸,反应淡淡的,只是微微侧过脸,瞥了一眼自己从昨晚开始就渐渐淤青的肩头。
而方头并不知道裴周驭昨晚将这个部位欺负得有多狠,他心里满满都是对彭庭献昨晚表现一般的失望,语气难掩嫌弃,一下又一下地推在他身上,催促他快点行动。
诡异的是,彭庭献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头彻底没了耐心,低下头挤出一句“操”,刚转过身,打算自己前往牢房取回钥匙。
毫无征兆的,下一秒,他猛然被提起后衣领,“咚”一声,被身后的人甩到了走廊栏杆上。
他被撞疼,痛得龇牙咧嘴,身后就是数米之高的一楼,凉飕飕的阴风从下而起,包裹在他瘦削的后背四周。
他浑不在意,抄起手来就要往彭庭献脸上扇去。
“砰——”
一声天旋地转的落地巨响,伴随着烟尘四起,鲜血溢出,猛然惊醒了一楼所有熟睡中的犯人。
他们已经完全陷入易感期,头脑空白,失去思考能力,只一个个地呆愣盯着地面上那具不断抽搐的身体。
二层之上,彭庭献还保持着将手抬在半空的姿势。
他轻轻的、无声的、一点点将推出去的胳膊收回,眼睑下垂,瞳孔中一片麻木不仁的幽静,就连速率平稳的收回去的那只手,都显得散漫十足。
楼下安安静静,失去思考能力的犯人们如同傀儡,一齐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方头。
眼睁睁看着他绝望地伸出手,断裂的小腿像化成了一滩血水,在缓缓闭上的双眼中弥散开来。
没过多久,一个小巧的白色钥匙便紧跟着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了方头手边,呈被他扔出去的姿势,连接在一起。
七监里的气氛又安静下来,犯人们无所事事地回到了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