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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超人教育的人论基础(第1页)

二、超人教育的人论基础

众所周知,教育是一种培养人的活动。因此,古往今来的教育思想家都把教育目的奠基于他们的人论基础之上。比如,在将人分为自然人和公民两个基本列别的基础上,卢梭提出了培养“自然人”的教育目的。再如,柏拉图在其著名的“高贵的谎言”,即将人分为金质、银质和铜铁质等三种类型的基础上,提出了他培养“哲学家—国王”的教育目的。

与卢梭和柏拉图一样,尼采也在将人分为末等人、高人、新的高贵者(即超人)等三种类型的基础上,提出其催生“超人”的教育目的。在尼采看来,人类其实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种种上升和下降的生命过程组成的,它具有无法分解的、典型的多样性特征。他划分人类的标准是人的权力意志的丰富性,用他的话来讲,“我是根据其意志的权力和丰富性的量来估价人的:而不是根据其意志的削弱和消解”。[[德]尼采。权力意志[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601。]在尼采那里,权力量的大小决定了一个人等级的高低。

(一)末等人

在尼采关于人的类型的价值序列中,位于最底层的、“最该轻蔑的人”,就是他所谓的“末等人”。[[德]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M]。钱春绮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12。]在他眼里,末等人是一群没有牧人的羊群,是没有棱角的沙子,是令人生厌的螃蟹和受人践踏的蠕虫。

1。让人生厌的螃蟹

尼采所谓的末等人其实就是没有进取心、没有独立性的庸众。在他看来,末等人为数众多,貌似色厉内荏的螃蟹。螃蟹平时横行霸道,一旦有人碰碰它们,它们就立刻后退,躲了起来。尼采对于这些像螃蟹一般的末等人极为蔑视,毫无同情之心。

对这些人我少有同情。我把它们当作螃蟹。因为首先,如果有人碰一碰它们,它们就躲起来;然后——它们就后退了。[[德]尼采。权力意志[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688。]

除了将末等人比作螃蟹之外,尼采也时常将他们比作“蠕虫”。在谈到末等人时,他有时会以“那条著名的蠕虫”来指称它们。在他看来,末等人像蠕虫一样不时地受到践踏,于是,它们很快就会学乖起来,将身子紧紧地团缩起来,以减少再次受到践踏的几率。因此,末等人寿命最长。他有时还将末等人比作“沙子”,一些小小的、圆圆的、没有棱角的沙子,踩在脚下给人一种柔软和舒服的感觉。

2。没有牧人的羊群

尼采认为,末等人是一群没有牧人的牛羊,是否定等级秩序的中间人物。从弱者的心态出发,末等人坚决主张上帝面前一律平等,坚持认为人人都想要平等,人人都平等。他们既反对贫穷,也反对富有,因为无论是贫还是富都让他们难以忍受;他们既不想统治别人,也不想服从他人,因为无论是统治还是服从都让他们不好受。

“你们众位高人”——群氓这样眨眨眼睛——“没有什么高人,我们大家一律平等,人就是人,在上帝面前——我们都是一律平等!”

在上帝面前!——可是现在这位上帝死掉了。但在群氓面前,我们不愿平等。你们众位高人,离开市场而去吧![[德]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M]。钱春绮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343。]

末等人是没有牧人的羊群,他们敌视特殊者、特立独行者,认为根本就没有什么高等人,大家一律平等,并恨不得将富有者和统治者送入疯人院。末等人主张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然而,尼采宣布上帝已经死了,因此高等人不应与群氓平等,应该远离群氓充斥的市井场所。

(二)高人

高人(也称高等人)是尼采的一个新造语,它跟超人、末等人相对应。什么是高人?高人也就是比普通人高一些的人。尼采认为,高人不是什么专门人物,而是指那些有闲暇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高人具有非凡的天赋,努力向上攀高,他们富有且热爱工作,但最终却陷于绝望。

1。高人比普通人高一些

尼采习惯称末等人为“群畜”,称高人为“牧人”。牧人是畜群的引领者,是“伟大的庸人”。两相比较,当然是牧人要高于群畜,高人要高于末等人。高人不同于末等人,高人并不安于现状,而是在努力攀登,试图提升自己。但是,高人的攀登只是为了走在末等人的前面充当一名牧人。这就使得他们的攀登具有一定的被动性和依附性,他们是为了满足庸众迫切需要牧人引领的要求,而向上攀登,走在前面的。

尼采认为人们当官(即“做牧人”)的意图不同:有的是本来就喜欢当官;有的则是本来并不喜欢当官,之所以当官是因为不愿被他人领导,尤其是不愿被那些不如自己的人领导。然而,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只要他们因当官而迷失了自我,尼采都称之为“拉车的动物”。

凡人们得不到的东西,人们不应苛求自己。人们得问一问自己:是想走在前面呢?还是想为自己而行进?在前一种情形下,人们充其量只能成为一位牧人,这是庸众的迫切要求。在后一种情况下,人们必须能够另一番作为——能够自发地为自己而行进,必须能够另辟蹊径。在这两种情形中,人们都必须做到与众不同;而人们能够做到其中一件事,就不应想望另一件了。[[德]尼采。权力意志[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672。]

在尼采看来,走在庸众前面充当牧人(即“做牧人”)与自发地为自己而行进(即“做自己”)尽管都必须与众不同,但却是两种性质迥然不同的作为,两者不可得兼。试图在“做牧人”的同时保持独立性,或者试图在“做自己”的同时当好牧人,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做牧人”是在充当领头羊,是将自己依附于庸众,自己的价值要通过庸众来体现。“做自己”则需要另辟蹊径,做一个特立独行者,不依附于任何事物,不背负任何包袱,自觉自发地为自己而向上攀登。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讲,尼采认为高人还不够高、不够强大。

2。高人还不够高、不够强

在《人性的,太人性的》一书中,尼采根据自由支配时间的能力把人分为两种:奴隶和自由人。他认为,那些能把一天三分之二的时间留给自己自由支配的就是自由人,否则,就是奴隶。按照这一标准,作为牧人的高人们时时刻刻都在为他人操劳,为他人做嫁衣裳,他们的大部分时间不能由自己自由支配,因此,无论多么的位高权重、富甲一方或者学识渊博,他们依然都是不自由的,是奴隶。

所有人都会分裂为奴隶和自由人,古今皆然;谁不把一天的三分之二留给自己,谁就是奴隶,无论他想成为怎样的人,成为政治家、商人也好,成为官员、学者也罢,只要这样就都是奴隶。[[德]尼采。人性的,太人性的(上卷)[M]。魏育青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241。]

当然,奴隶和自由人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层级区分,而是易变的、浮动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分裂为奴隶和自由人。自由人可以因丧失自由而成为奴隶,奴隶也可以因获得自由而成为自由人。

尼采认为,高人虽然在攀登,并走在前面,但由于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独立自发地行走,他们的价值还具有很强的依赖性,要以外在之物为标准进行衡量,因此,他们还没有足够的高度,没有足够的强大,他们还具有较强的奴性,是一个“靠病弱的脚站立的人”。

“确实,你们可能全都是高人”,查拉图斯特拉继续说道,“可是对我来说——你们都是不够高、不够强。……

即使你们都是我的下属,但还不是我的右手。因为一个靠病弱的脚站立的人,像你们这样,不管他知道或是佯装不知道,他特别想受到照顾。

可是我对我的手臂和脚并不照顾,我对我的战士们并不照顾,你们怎么能适宜于我的战斗呢?”[[德]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M]。钱春绮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338。]

看来,高人还不能成为尼采的左膀右臂,因为他们是不能独立行走的人,他们本身还要依附于他人,还需要别人的照顾。能成为尼采的手臂和腿脚,成为他的战士,成为适宜于他的战斗的人,只能是新的高贵者,是超人。

(三)新的高贵者

在尼采看来,尽管高人比末等人高些,但也还不够高、不够强,因此他要求他的弟子们要做比高人还要高的人,即所谓“新的高贵者”。那么,什么样的人是新的高贵者呢?新的高贵者与旧的高贵者又有何区别呢?新的高贵者就是具有超越自己不断前进的意志和健步的超人。新的高贵者与旧的高贵者的主要区别在于:旧的高贵者取决于门庭和出身,即尼采所谓的“来处”;而新的高贵者取决于自我的超越,即尼采所谓的“去处”。

哦,我的弟兄们,需要有一种新的高贵者……我要任你们、指点你们做新的高贵者……

今后,使你们获得荣誉的,不是由于你们从何处来,而是由于你们往何处去!想要超越你们自己前进的你们的意志和健步——将成为你们的新的荣誉![[德]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M]。钱春绮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238。]

尼采认为,真正的思想家就是新的高贵者中的一员。但是,尼采所谓的思想家必须首先是一个自由的人。他认为,作为一个思想家至少一天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不从事爱好、不会客、不阅读的情况下度过的;倘若不能做到这点,就不能成为思想家。他认为,真正的思想家是开路人,而不是问路人。“我不愿意经常向人问路——这跟我的趣味背道而驰!我情愿去问道路本身而进行探路。……因为道路——本来是没有的!”[[德]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M]。钱春绮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227-228。]

这里,我们不禁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鲁迅先生的这句话是否受到了尼采的影响,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鲁迅是我国较早接触和研究尼采的人物之一。1907年,鲁迅在《文化偏至论》就曾高度评价尼采“向旧有之文明而加之掊击扫**焉”。更为重要的是,鲁迅最早用文言文翻译过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序言部分,当时译为《察罗堵斯德罗序言》。后来,他又用白话文将其译为《察拉斯忒拉的序言》,刊载于1920年6月的《新潮》杂志上。

在尼采那里,作为新的高贵者的“超人”是最高类型的人。教人做超人,是尼采教育思想的根本目的之所在。

我在此提出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应当在众生序列中取代人类;而是:人们应当培育、应当意愿人的何种类型,作为具有更高价值、更有生命尊严的、更确信未来的类型。[[德]尼采。权力意志[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904。]

由此可见,尼采将催生超人作为自己教育的根本目的,并非提出一个“以何者取代人类?”的问题,而是提出一个“应当选择、意愿、培育何种具有更高的价值的人?”的问题。在尼采看来,并不像进化论者所认为的那样,人类将必然呈现出一种向更善、更强、更高方向发展的趋势。相反,十九世纪的欧洲人在价值方面要远远低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人,人类的发展绝对不具有提高、上升、强化方面的某种必然性。尽管在地球上不同地点和不同文化里,曾经出现过一些持续成功的个案,但是,相对于整个人类而言的一种“超人”的出现只是一种偶然和好运气。因此,尼采认为,将催生超人作为教育的根本目的,是教育的神圣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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