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严特意挑了条人少的路,慢悠悠开着车哄他睡觉。
游弋喜欢在车上睡,尤其是有他在的时候。
哥哥的气味搭配车内全包裹的空间,再加上舒服的海风和摇篮似的晃荡,正正好入眠。
四十分钟的车程,被他睡掉大半,醒来时刚下跨海大桥。
悍马沿着海边蜗行,渐淡的锈色月光照亮前方路况,路面白得像铺着一层雪。
风很温柔,海浪也很温柔。
有哥哥的夜晚,所有的缺口都会被哥哥修补。
游弋没出声,维持着侧躺在副驾的姿势,整个人都蜷缩在毯子里,专注地看着梁宵严。
梁宵严……梁宵严……
到底是谁发明的梁宵严,让他想要一直一直看。
看到老,看到死,看到眼睛瞎掉,眼球风化,看到虹膜被腐蚀殆尽前最后一秒的影像还是他。
车开到20码,梁宵严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捏着烟。
烟被灌进来的海风吹成雾,他微垂的眉眼陷在缭乱的雾里,侧头吐出一条蜿蜒的云。
游弋没来由的鼻酸。
他知道哥哥不爱抽烟,也不爱喝酒,这两样风流公子的标配于他从不是消遣。
他只有最苦最累最疼的时候,才会想拿烟酒去压。
而他此时此刻在压什么,游弋清清楚楚。
有些事他逃避不谈,哥哥也不会逼问,但并不是不谈不问就不存在了,早晚要摊开来。
“醒了?”
梁宵严比他还先开口,夹着烟的手拿进来握住方向盘。
游弋奇怪,“哥怎么知道?我都没出声。”说着支棱起脑瓜。
“呼吸轻了点。”梁宵严把另一只手伸过去让他垫在脸下。
他手凉,游弋脸蛋睡得热热的,使劲儿拿脸蹭咕他。
蹭完就要好处:“给我也抽一口呗。”
“这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