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指尖从她手上轻轻擦过,像是在她手心里又炸开了一朵小电花,酥酥麻麻的,直往骨头缝里钻。
慕昭然半边身子都麻了,垂下手,默默挠了挠发痒的手心肉。
游辜雪束好了发,再次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昭然抬眸瞟了一眼他头上发带,合欢花色和他的发丝缠绕在一起,没有了金色发带那样的凛然之气,在月色下反倒增添了些许别的意味。
她竟然从中品出一种莫名的满足。
非要细说的话,就有点像是当初她给乌团挂上项圈时候的心情。
可游辜雪不是猫,他是人,是天道宫凛然不可侵犯的行天君,如雪山之巅的梅花,高高地矗立在那里,不会被任何人染指。
而现在,那梅花上却挂上了她的发带。
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比圈住一只猫要强烈上百倍。
夜里凉风拂面,慕昭然周身却开始发热,膝盖忍不住发软,身子晃了晃,连忙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埋头捂住脸,在心里哀嚎。
慕昭然,就是一条发带而已,你到底在想什么?!
游辜雪上前一步,略微俯身靠近她,“怎么了?你不舒服?”
慕昭然抬起头来,立即往后仰去,躲开他的气息,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道:“今晚我随同窗在下城聚会,喝了点酒,有些晕乎。”
对,她喝了酒,是酒的缘故。
应当是前世每次与阎罗行欢之时,她都会灌自己几杯酒,害得身体养成了习惯,所以现在一沾到酒才会这般想入非非,实在太没出息。
和阎罗断了连心蛊后,她太久未能在梦中纾解,也许是真的有点太过欲求不满了。
死蝴蝶,嘴巴为什么那么挑,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再多买一只食欲蛊了。
“喝酒了?”游辜雪俯身看着她,仔细打量过她的面色,的确看出她面颊透着红晕,说话之时,也隐约有几分浅淡酒气,混合在她衣袂的香薰之下,带着一丝丝甜意。
水润的眸中,摇荡着几缕春澜,是他曾经熟悉的,动情的神态。
动情了啊。
这个意外的发现,就像溅入烈油的火星,顷刻间就在他的血液里燃烧起来,化去眉眼的霜雪,显出眼底浓郁的深色。
他呼吸微沉,喉结艰涩地上下滚了滚,手背上的青筋绷紧,已经控制不住地想要伸手抓住她,将她压在这片剑壁上,尽情地搅乱她眼里的那一池春澜,要它们摇荡得更加厉害,更加意乱情丨迷。
嗡——
壁上的行天剑嗡声颤鸣,盖住了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
慕昭然浑身一震,转过身去,抬手指向不远处坐在大石上面壁感悟的霜序,一口气解释道:“我只喝了一点,没有喝醉,回来时无意间路过此地,见这壁上反射月光,所以就下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