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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佛教盛衰(第1页)

第二节 佛教盛衰

佛教自东汉传入中国后,到魏晋南北朝时已在我国广泛传布,到隋唐时期产生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天台、华严、唯识、禅宗、净土、密宗等宗派,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社会生活及至文学艺术都有较为明显的影响。到了明代,佛教总体处于衰微趋势之下,但是由于明代帝王们的偏好,又屡获殊遇,曾一度呈现出繁兴景象。

一、佛教发展在明代的机遇

晋僧道安有句名言,说“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揭示了宗教与政治的密切关系。在明代帝王中,佞佛者居多,排佛者极少,而能够有效地利用并理智地控制佛教者,当属开国皇帝明太祖。

明太祖制定佛教政策,为佛教的发展开辟道路 明太祖朱元璋17岁于濠州(今安徽凤阳)皇觉寺出家,对佛教有一定的感情也有较深的了解。他即位后,针对佛教对封建统治的利弊,制定了朝廷利用且控制佛教的一系列措施:第一,设置了佛教管理机构。洪武元年(1368年),明太祖下令在南京天界寺设立善世院,管领佛教。洪武十五年(1382年),建立僧官制度,在中央设僧录司,府设僧纲司,州设僧正司,县设僧会司。僧录司设左右善世、左右阐教、左右讲经和觉义等僧官,其品秩很高,由礼部任命。第二,制定免费给牒制度。唐宋以来,历代各朝大多实行计僧售牒,以限制僧人数量的增多。洪武六年(1373年),明太祖下令,对全国各地僧尼普遍免费发给度牒。后来又规定,每三年发一次度牒,为出家的僧尼提供更大的方便。第三,规定了佛门讲经内容及念经方式。洪武十年(1377年),明太祖“诏天下沙门讲《心经》、《金刚》、《楞伽》三经。命宗泐、如玘等注释颁行。”[21]《心经》、《金刚经》的共同之处在于它们都宣扬“一切皆空”思想,明太祖此举的目的在于引导佛教在思想上的统一,以达到“愚及世人”的目的。另外,他还对和尚应采用何种法事仪式和具备何种资格等作了具体规定。他在洪武十六年(1383年)对僧录司所下圣旨中称:“即令瑜伽、显、密法事仪式及诸真言密咒,尽行考校稳当,可为一定成规,行于天下诸山寺院,永远遵守,为孝子、顺孙慎终追远之道,人民州里之间祈禳申情之用。恁僧录司行文书与诸山住持并各处僧官知会,俱各差僧赴京,于府内关领法事仪式,回还后习学三年。凡持瑜伽教僧,赴京试验之时,若于今定成规仪式通者,方许为僧;若不省解,误念且生,须容周岁再试。若善于记诵,无度牒者,试后,就当官给予;如不能者,发为民庶。钦此!”[22]

第四,整顿佛教,强化对佛教的管理。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二十七年(1394年),明太祖先后颁布《申明佛教榜册》及有关圣旨,针对当时佛教存在的寺滥僧窳的状况,对僧人的活动作了一些限制,如禁止僧俗混淆,禁止僧人交结官府、聚敛财富,禁止僧人干预政事,等等。目的是为了通过净化佛教,而达到利用佛教的目的。

明太祖的如上举措,表明他对佛教的命运非常重视。其高明之处在于,他对佛教的护持不仅仅体现在举办法会、大度僧尼等形式上,而是从佛教发展的长远利益着眼,从整顿入手,妥立规矩,强化管理,再为僧人的传教活动提供方便。其目的是为了使佛教在维护明王朝统治的前提下,得以顺利发展。这是明太祖崇佛、佞佛却又与后来诸帝有所不同之处。

明成祖倚重僧人建功立业,积极扶持佛教 明成祖朱棣登上皇帝宝座与僧人道衍有着密切的关系。道衍是当时燕王朱棣身边的高僧,北平庆寿寺的住持。他密劝燕王举兵,发动“靖难之役”。史载“帝(指明成祖)在藩邸,所接皆武人,独道衍定策起兵。及帝转战山东、河北、在军三年,或旋或否,战守机事,皆决于道衍。”[23]在道衍的谋划、策动之下,朱棣终于由藩王而入继大统,成为明代一位有所作为的皇帝。成祖即位后,论功行赏,因道衍出力最多,“论功以为第一”,授道衍为僧录司左善世,拜赞善大夫、太子少师,死后享受的哀荣更是超过生前。

也许正是因为与佛教有这样一段因缘,明成祖即位后对佛教采取了积极护持的态度。永乐十八年(1420年),为《法华经》亲笔撰写了一篇序文,题为《御制大乘妙法莲华经序》。在这篇序文中,他对佛教大加赞扬,对《法华经》倍加推崇。不仅如此,明成祖还亲自为“神僧”作传,御撰《神僧传》9卷[24],从东汉的迦叶摩腾到元代的胆巴,计收入神僧共208人。这在佛教史上是极为罕见的,它充分反映出明成祖对佛教热衷的程度及其与佛教相当密切的关系。

明成祖还对藏传佛教的僧人大行封赏。不仅在加封人数上而且在授予的职位上都远远超过明太祖。据载:明成祖“兼崇其教(指藏传佛教),自阐化(赞善、护教、阐教、辅教)等五王及(大室、大乘)二法王外,授西天佛子者二,灌顶大国师者九,灌顶国师者十有八;其他禅师、僧官,不可悉数。”[25]于是,明成祖首开了僧人封王之先河。成祖大封藏地僧人,其政治目的远远超出宗教意义,其结果是使“西陲宴然,终明世无番寇之患”。这对加强对西藏的统治,起着重要的作用。

明英宗、景帝大兴佛寺,广度僧尼 明英宗正统年间,宦官王振擅权,这位权宦不仅热衷于权势,还专注于崇佛。他先是劝导英宗每年为僧尼发放一次度牒,随后大兴土木,营建大兴隆寺。“日役万人,糜帑数十万,闳丽冠京都。”[26]明英宗为大兴隆寺赐号“天下第一丛林”。明英宗还常命僧人大作佛事,“躬自临幸”,结果使佛教活动日益兴盛。由于昏君、权宦为佛教大行方便,一些不法军民之家为了逃避赋税徭役,冒充僧人,以致时人有“僧尼蠹国”[27]之叹。

明景帝佞佛与英宗如出一辙,即位伊始便下令兴建大隆福寺,意欲与大兴隆寺一比高低。景泰四年(1453年)三月,大隆福寺告成,其规模之宏大为京师第一,“庄严与兴隆并”[28]。耗费达数十万之巨。上行下效,明英宗、景帝热衷佛教的结果,使民间崇佛之风盛极一时,“男女出家累百千万,不耕不织,蚕食民间。营构寺宇,遍满京邑,所费不可胜记”[29]。

明中叶以后,政治腐败,土地兼并严重,社会矛盾尖锐,不能不说与明英宗、景帝佞佛、败坏朝政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明武宗自号法王,建寺宫中 明武宗朱厚照是一个非常迷信佛教的昏君。他即位不久,正德二年(1507年)五月间,一天之内,就“度僧道四万人”。

明武宗为左右佞幸所蛊惑,特别崇尚西藏密宗。正德五年(1510年)六月间,他自号“大庆法王”,命有司铸造“大庆法王、西天觉道、圆明自在、大定慧佛”金印呈进,并下令大庆法王法印与玺书并行。此举可谓荒唐至极,遭到朝中大臣的强烈反对。他给藏僧度牒3万,以推广藏传佛教。他经常穿着喇嘛僧衣,宣演佛法。[30]更有甚者,明武宗一反成法,在西华门内修建寺庙(即延寿佛殿),用喇嘛为住持,与喇嘛朝夕相处,荒怠政务。由于他如此“好佛法”,致使正德年间,“法王、佛子、禅师、国师之号,充满京师”[31]。他先是招请藏僧占竹至京,封之为灌顶大国师,继而又封乌斯藏使臣蝉吉我些儿为大德法王,封肖藏卜为大觉法王,封那卜坚参及劄巴藏卜为法王,封那卜领占及绰即罗竹为西天佛子,等等,吸引大批西藏僧人来到内地和京城,为藏传佛教在内地的传播与影响的扩大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他整日沉溺于念佛经、传密法的荒唐行径,进一步加深了明王朝的统治危机。明武宗大兴佛寺,在当时形成了“缁宫佛阁,外省直纵佳丽,不及长安(北京)城十之一二”[32]的景象。

明神宗颁经华严寺,耗巨资修寺庙 明神宗朱翊钧是一个既佞佛又重道(教)的皇帝。在他即位之初的万历二年(1574年),曾斥巨资重修位于北京城南的海会寺。[33]与此同时,位于京城西南的承恩寺和位于阜成门外八里处的慈寿寺也拔地而起。万历五年(1577年),明神宗又在西直门外七里处为自己修建了一座万寿寺,非常壮观。这位热衷于建寺庙、办佛事的皇帝曾有过这样一段自白:“朕惟佛氏之教,具在经典,用以化导善类,觉悟群迷,于护国佑民,不为无助。”[34]因此,他将明初官刻的佛教大藏经《北藏》637函及续编藏经41函一并颁赐给云南鸡足山的华严寺。

金字写本《华严经普贤菩萨行顾品》

明神宗的生母慈圣皇太后也一向有“好佛”之名,她自号“九莲菩萨”,在“京师内外,多置梵刹,动费巨万。帝(指神宗)亦助施无算。”[35]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名僧紫柏达观和尚来到京师,慈圣皇太后表示要专门为他修建一座寺庙,神宗皇帝也屡赐御札,与他讨论佛教问题。于是佛教在万历年间兴盛一时,士大夫信佛讲禅蔚然成风。

明代诸帝中亦间或有限制佛教的,而排斥佛教最为激烈的当属明世宗朱厚熜。明世宗因迷信道教,妄想长生,极力排斥佛教。他曾“刮正德所铸镀佛金一千三百两”[36],晚年又采纳真人陶仲文的建议,焚毁佛骨1200余斤。排佛限佛的皇帝在明代终究是少数,而大多数皇帝都“与佛有缘”。明代诸帝不论佞佛还是恶佛,各代都遵循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皇上及东宫与诸王降生时,都要剃度一位幼童替身出家[37],足见明代皇帝确有佞佛的传统。明代佛教正是在这种政治背景下,维持存在并且向前发展着,并在历代皇帝的扶持推崇下,获得了一次次繁盛的机遇。

二、佛教的发展状况

明代佛教的基本状况,如僧尼、寺院的数量都缺乏精确数字,我们仅可能从散见在正史与野史的零星记载窥见大略。

僧尼数量及其政治地位 明初,朝廷对各州县僧尼人数有明确规定,即府不得过40人,州30人,县20人。“民年非四十以上,女年非五十以上者,不得出家。”[38]这一点与对道士的规定是一致的。洪武初年,官方给牒的僧尼有几万人,实际数字恐怕不止这些。成化十二年(1476年),度僧10万;成化二十二年(1486年),又度僧20万。据此可推断,成化年间,全国僧尼数目已达50万人。明武宗正德二年(1507年),曾一天度僧道4万人。崇祯末年,兵连祸结,国家财源枯竭,兵源几尽。兵部主事沈迅上疏条陈,其中一条建议便是“以天下僧人配天下尼姑,编入里甲,三丁抽一,朝夕训练,可得精兵数十万”[39]。由此可以想见,明末僧尼数量不会低于50万,甚至更多。

米黄釉阿弥陀佛瓷像

明代僧人的政治地位是很高的。明初的许多上层僧人常常可以直接面见皇帝,“坐而论道”。如历事六朝(洪武、建文、永乐、洪熙、宣德、正统)的名僧智光,曾两次奉命出使西域,“宣传圣化”,“眷宠之隆无以复加”。由于僧人有一定的政治地位,许多人有机会靠近权贵,结交权贵,享有一定的特权。史载“京师僧如海”,京师“游僧万数”,这正是明代僧人“趋鹜宰官”[40]、希图获取政治特权的表现。其中,尤以道衍(即姚广孝)的地位最高。道衍在辅助明成祖登上帝位后,作为朝中重臣处理政务,“冠带而朝,退仍缁衣”[41],亦官亦僧。他监修《太祖实录》,又主持纂修《永乐大典》,对永乐初年的军国大政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

吉祥天母鎏金铜像

寺院及其经济实力 明初规定,各府、州、县只许各保留一所寺院,则全国佛寺最多也只有一千多所。但是实际的数字远远超过这些。据《大明会典》记载,成化十七年(1481年)前,仅京城内外的官立寺院已达639所。万历年间,京师“名蓝精刹甲宇内,三民居而一之”[42]。就仅宛平一县,竟有佛教寺庵351所,其中寺有211所,庵有140所[43],可见明时佛寺之多。

明代佛教寺院都拥有较为稳定的经济基础。一般寺院通常拥有“常住田地”,即普遍占有的土地;敕建寺院除了拥有“常住田地”外,还拥有“钦赐田地”。寺院里设置专职人员管理财经事务,说明寺院的土地不在少数。建文年间,曾有人提出限制寺院田地。明成祖即位后,宣布不再限制僧道占有的土地数目,因此有的寺院占地多达千亩,甚至万亩。寺院的田地一部分来自朝廷的赏赐,大部分来自地方缙绅、富商的布施和绝嗣户的遗产。寺田名义上是寺庙公产,但多数都被有权势的住持所据有,他们成为土地占有者和剥削者,享有与其他封建土地占有者相同的特权,受到封建朝廷的保护。明末名僧元来,曾住在金陵的天界寺,史载该“寺故广袤数十里,可容数万人。是时,冠履相趾,寺为之小。香积之费,日至巨万。”[44]可以窥见当时寺产之大。

《大藏经》的刻印与成就 明代官刻、私刻的佛教《大藏经》共有六个版本,在汉文《大藏经》刻印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这六个版本的佛教《大藏经》分别是《洪武南藏》、《永乐南藏》、《永乐北藏》、《武林藏》、《万历藏》和《嘉兴藏》。

《洪武南藏》,又名《初刻南藏》,是明代官方主持刻造的三个藏经中最早的版本。明太祖朱元璋于洪武五年(1372年)敕令于金陵蒋山寺开始点校,到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雕印完成。收佛教经典共1610部,6331卷。永乐六年(1408年),雕版遭火灾焚毁,刻本几乎没有流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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