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金发男人拿到古书之后沉默了一下,问云晏能不能将那些话由他来改写一番。
于是金发男人亲自下笔,将那些短暂的话用他的方式写了下来。云霜月离开的时间有些太过漫长了,长到陆行则那不堪入目的字体已经可以变得极为工整。
他又想着此时的语气早已和妻子最初相遇之时不同,于是循着记忆,拙劣模仿着未被拔去情感的从前。
最后那本古书才被送到了云霜月面前。
这样算不算给妻子写了封信呢?
金发男人想着。
不知静静看了多久,恍惚间,金发男人感觉自己听到了妻子的轻笑声,好像笑着夸了句他如今这字写得不错。
陆行则回头看去,却只能看到自己的周身依旧空荡荡一片。
这些年里,他总会有这种幻觉,觉得妻子偶尔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印象最深的有两次,一次是完成古书的时候,另一次似乎是在很久以前,妻子刚离开的时候。他跑到了妻子的雪山上去喝酒,可能是因为醉意的影响,他总感觉妻子站在了他的身后,给他轻轻盖了一条毯子。
可陆行则清楚那是不存在的,这里没有妻子的轻笑,没有妻子的薄毯,只有她遗落的一条弃犬。
陆行则一直都知道,他对于云霜月来说,好像就是一棵亲手植下的树。他是她种下的第一棵,却也就仅此而已了。
因为后来的云霜月种下了很多不一样的小树,她会因为陆行则的成长而夸奖,却又因为他成长得过于出色,就放心地移开了自己的注意。
在妻子那,他好像没什么特殊的。
金发男人又闭了闭眼,他静静靠在石壁之上,身形开始逸散。
这个世界的春天太长了。
他不想再等来一个没有妻子的春天,那就在这个夏天死去吧。
“滴答——滴答——”
雨珠终于从云层上落了下来。
“哗啦啦——!”
暴雨顷刻间到来,厚重的黑云将天上的光遮了个干净。
顺便也将还没醒来的那些人浇醒。
“我靠,这是哪啊,我们怎么出秘境了!我才刚刚睁眼啊,这个东极山的天气有问题吧,怎么突然下暴雨了!”
刚醒来的火曼儿抓狂大叫:“左邢!要你们罗盘有什么用,赶紧找地方避雨!”
“我们不是修士吗,你慌什么。躲不了百仙盟的雨,我还躲不了这东极山的吗?看我避雨诀——”左邢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极为不可置信地拔高音量:“不是,怎么对这里的雨也没用!”